“殿下容稟。”費緡先陪了個笑,“先前定儀注時,這舅姑禮雖列入其中,但孫恭人卻說過免了,因此明日就不必再去駙馬家中。”
“免了?”朱瓊枝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趙輝,“是……阿姑說的?”
趙輝眼中也不免愕然。
從被朱棣點選為駙馬開始,趙輝當然也不是每天都在家里。
一開始的一個多月幾乎都在皇城里習禮,后來雖在家里的時間多些,卻也參加了幾場典儀。
但他們去家里和母親商議過是一回事,趙輝直到今天都不知道舅姑禮被母親免了又是另一回事。
關鍵是沒人跟他和朱瓊枝說?
司禮監和禮部怎么辦事的?太子是怎么管這件事的?
趙輝現在更理解朱棣為什么要抽一下朱高熾了。
“殿下容稟,確實如此。”費緡低頭彎腰解釋,“因舅姑禮慣常是免了的,駙馬家也是這意思。孫恭人說了,家宅狹小地偏,原不宜鳳駕親臨,要不然奴婢豈敢擅作主張?”
“慣常為何要免舅姑禮?”
“這……”
費緡求助地看向許蘿筠,她則肅然說道:“公主殿下,無非君臣有別而已。公主殿下見舅姑,依禮駙馬都尉父母先拜公主,殿下再回拜。以公婆拜媳,相見兩難,故而慣常駙馬家都是免了此禮。這事原不要緊,我也沒對公主說。”
、公主只會一招
趙輝心里恍然。
之前的駙馬基本都是勛貴之后。
本來就是重臣,按理說若只是平日里看到了公主,也該行禮。可若是公主成了自家媳婦,按朝廷典儀卻要抬高一輩與舅姑同代,和駙馬各論各的。
于是明明是媳婦見公婆,反而是公婆四拜、公主回兩拜而已。
心里別扭尷尬,所以干脆就免了這禮。
一聽這些,趙輝隱隱把握到了黃儼能成功陰到朱高熾的關鍵。
“不要緊……”
朱瓊枝在桌子底下的拳頭握緊了,身軀微顫。
大婚之夜不能圓房已是退讓,她為何事事這么理所當然?
朱瓊枝微瞇起眼睛,目光聚焦在許蘿筠臉上。
趙輝感覺她這樣瞇眼起來確實多了幾分兇氣,只不過是奶兇奶兇的,威懾力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