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慧蘭將結婚證重新塞到棉絮下面,抹掉臉上的眼淚之后正想走出去,陳大山便急匆匆走了進來!
“咋還哭了?”
陳大山抬手擦拭她眼角未干的淚痕,著急道:“你別聽外面那些人亂嚼舌根!”
“那姑娘是打城里來的,接受的都是新思想,沒咱們山里人那么保守!”
“再加上年紀小,家里人也慣得很,說話辦事沒個分寸!”
“她崇拜我抓犯人興許是真的,可這就是沒經過事的小丫頭心性,哪能往男女關系上扯?”
“再說了,那城里的新思想再咋開放,也沒到這個地步啊!”
“她要真對我有啥想法,就不會當真那么多人的面往我跟前湊,早躲在沒人的地兒偷偷給我塞紙條了……”
說著說著,陳大山突然一拍腦門,懊惱道:“瞧我這腦子,跟你扯這些干啥!”
他雙手握住趙慧蘭的手,目光堅定而熾熱:“人家小姑娘咋想關我啥事?我這輩子就只認你一個啊!”
“你模樣俊俏,知冷知熱,勤勞賢惠,做買賣的時候都還能幫我出謀劃策,里里外外一把好手,比城里姑娘至少強一萬倍!”
“我還擔心自己沒本事,怕留不住你呢,哪還有心思琢磨別的?”
看著他笨拙而又焦急的樣子,趙慧蘭淺淺一笑:“我就是剛才看到公安同志要抓你,被嚇了一下,又被你娘和舅舅他們給氣到了而已!”
她說著,便似笑非笑地瞥了陳大山一眼:“你著急忙慌地跟我說這些……莫不是心里真有鬼?”
陳大山微微一愣,當即大聲喊冤:“我沒有,你別瞎說!”
“上回你就為這事兒打翻了醋壇子,今兒那姑娘又一個勁地往我跟前湊,走的時候還送來了條圍巾……”
話還沒說完,趙慧蘭柔軟的手指便按住了他的嘴唇:“行啦,我逗你呢!”
她低頭捋了捋頭發(fā),假裝無意地問道:“大山,要是咱們能離開這個地方去了城里,日子會不會過得比現在更好?”
陳大山不明所以:“咋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這山里確實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上個街都得走上幾個小時,稍微大一點的病就得到縣醫(yī)院才能治,將來等咱們有了孩子,也沒法接受更好的教育!”
“城里就沒這些問題了,而且賺錢的機會也比山里要多!”
“不過咱們現在過的日子,可比大多數城里人好多了,壓根不用羨慕他們!”
“咱家現在有六千多塊錢了吧?那些城里人得上多少個月的班,才能攢下這么多錢?”
“而且你男人我才用了不到一個月就掙了這么多錢,等再過幾年,指定帶你住到城里去!”
陳大山沒聽到楊國宏父女倆的那番爭吵,并不知道趙慧蘭為什么會問起這個。
還以為她是在規(guī)劃將來的生活,也就順口說了說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