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就是晚了點。”董昶說。“早點兒也不會有那么多勞動仲裁案了。”
張大美冷哼一聲,“我早說要換掉龔雪,你們非說她還不錯。”
“那誰知道她那么會忽悠人。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白曉光呵呵一笑。
“所以這次我們讓嘉彤先面試,她看中的人,一定不會差到哪去。”董昶說。
張大美沒說話。他從張煥霖口中得知龔雪利用職權之便,收受供應商賄賂,差點兒搞垮兩個項目的事。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因為這封郵件里,詹嘉彤完全沒有提這件事。她替龔雪保留了顏面。
張大美最看不上這種婦人之仁。就是因為詹嘉彤始終缺少手起刀落的狠勁,哪怕他想,他都無法把她舉薦到職業經理人的位置上。
他不知道,詹嘉彤沒有在這個時間點把手中的證據爆出來,并非缺少狠勁。以她對龔雪的了解,事情不會這么輕易結束。
她以為她走了,就平安無事了嗎。不可能的。
詹嘉彤留著證據、暫不曝光,就是為了龔雪的后手準備的。
只要她敢出賣公司利益,詹嘉彤就會把她送進監獄。
關于人性,詹嘉彤歷練出自己的真知灼見,那就是:蠢人會自尋死路。
那時候,她再一網打盡,也不遲。
以前的她確實有很多婦人之仁,但再婚后經歷了那么多事,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尖銳才能換來尊重。
和辛學宇在一起待久了,難免近墨者黑。
“你笑什么?”辛學宇問。吃著吃著飯,她笑出聲來。好像飯菜里有笑話,她吃到了,他沒吃到。
“小周周末特地跑去道觀,請了一張符,貼在之前龔雪的辦公室門上。說是驅邪除穢。人事竟然讓她貼,說是怕再找一個像龔雪那樣的領導。”她說。
辛學宇輕笑。
他的想法和張煥霖差不多,她配得上更高的職位。
但他又和張煥霖不一樣,他不愿意詹嘉彤太忙。他自私地希望她有一份喜歡的工作就好,不用太高職位。職位越高、責任越大。
她為了維護公司利益,那是真豁得出去。
吃完飯,走進書房,看到墻上多出來一副畫,詹嘉彤跟見了鬼一樣。
“你為什么要把畫掛起來!”
“不是你讓我拍下來的。”
“我沒讓你掛起來啊。”
“當然要掛起來,那是我們倆的定情之作。”
“你別惡心我了。取下來。別讓我看見,我看見不舒服。”
“你是看畫不舒服,還是看我不舒服。”
“你別沒事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