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再說空話,戰陣就位。關羽斜切前壓,張飛正面兜住,趙云游走兩翼,黃忠、霍去病、李廣分列三個角,弓弦繃緊的聲音在空氣里低低作響,馬超和岳飛拉出槍線,文天祥在后列指引節奏,呂布一人獨握中鋒,方天畫戟橫出,像要把對面的風都一寸寸劈開。
如花停在踏步的盡頭,目光從左到右掃過,眼神平靜,像是在看十張沒有意義的數據表。
她的嘴角微微一彎,像記起了克拉西姆給她下達的那句命令——抹去那些支撐抵抗的關鍵人物——她不急,她在這個回合只需要讓這些人明白差距。
第一輪對撞來的很直接。關羽刀勢如水,刀光拉出一彎極穩的弧,冷冷貼上如花的肩側。金鐵交擊聲并沒有預想的尖銳,那一刃仿佛切在一個更厚更冷的介質上,余勢盡失,刀背震得關羽虎口發麻。
她均勻地吐出一口氣,肩頭肌肉落下一點淺淺的白痕,連皮都沒破。
張飛這一矛就沒有那么多顧慮,他從正面劈刺,矛尖帶著勁風直奔胸口。
如花只把左手往上一抬,手指像夾住了什么,她就把矛尖穩穩接住,指節微緊,丈八蛇矛的矛桿發出被硬生生止住的嗡鳴。
趙云從左側切入,槍花一朵接一朵,快得像雨。
他的槍術一向講究靈動與連綿,這次不靈也不連,落在如花周身三尺之內便像陷進了膠,她每一次抬臂或轉身,就把他的槍勢打到空處,槍尖離她的衣襟不過半寸,卻總差最后這半寸。
“就這點本事?”她的聲音沒有起伏,像在讀一行字,一拳不重不輕,直直落在黃忠胸前。
黃忠弓上的最后一根箭還沒來得及放,整個人連同弓都飛了出去,撞斷了廊柱,墻面上落下一片粉灰。他仰面倒地,胸口急促起伏,片刻后吐出一口血。
霍去病和李廣的弓弦在那一瞬間同時響,箭矢成排,角度與時機都算到了極限。可箭在離她最近的一臂處被一層看不見的膜彈偏,偏轉的弧像是被什么算過,二次落點恰好砸在后墻上,釘得整整齊齊。
馬超的槍是正氣的狠,他從正前再沖,腳步落得極穩,只用一個最簡單的踏步,把人和槍的力道疊在一點上。如花這一次沒有伸手接,右腳像挑石子那樣隨意地抬起,槍鋒在她腳背上一頓,勁力像被抽走,她順勢一記橫踢落在馬超肋下。
骨裂聲沒有想象中的刺耳,反而悶得要命,馬超悶哼一聲,整個人彈出去跌倒在血水里,手還死死抓著槍,不肯松。
岳飛把槍往上一挑,想把馬超甩出的空檔堵住,如花抬指如刀,輕輕一按,岳飛那桿沉穩的長槍從中段折成兩截,他收了半步,腳尖在地上一磕,再持槍子堪作短兵,她已經從他的槍影里穿了過去,袖口貼著他的喉結一閃而過,他硬生生用肩忍下這一下,腳下步子只退了一寸。
文天祥一直沒有靠前,他在后方調度角度與節奏,看到這一串連環的敗勢,他的胸膛起伏得更快,強忍著往前跨。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不擅前線兵刃早就按耐不住。可他終究還是沖了半步,在如花第二擊正要落在岳飛肩頸時強行插了一劍,劍未到氣先到,正氣硬梆梆地壓過去,逼得如花略略側頭。
她眼里閃過一絲淡意,右掌虛拍,文天祥整個人像被重錘撞中胸骨,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跌回兩丈外,雙膝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呂布自始至終都沒有退過半步。
他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沉默,方天畫戟每一次落下都帶著一種極直極硬的狠,那狠里又纏著不肯輸的火。
他逼到如花面前,用的是他最拿得出手的三連擊,戟鋒橫劈、斬落、挑撩,一氣呵成,連封帶打,絲毫沒有空處可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