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要遭人拋棄了,低落一下也是正常。
徐明遠給房里的陸臨舟做了例行檢查,就出來了。
見林穗穗沒精打采的樣子,又問:“肚子還疼嗎?我都聽王姐說了。”
“早不疼了。”林穗穗回答。
徐醫生翻開病歷本,給林穗穗講解情況:“他燒徹底退了,好多天都體溫正常。這次檢查后,我會跟上面去商量解除隔離的事。”
“隨便吧。”林穗穗打斷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后頸:“出去不出去都一樣。”
反正現在沒了孩子,她不著急去省城了,能不能出去,她都是待在這個屋子里喝西北風。
鋼筆尖在紙頁上劃出歪斜的線,徐醫生抬頭時眼底閃過詫異的微光:“之前我每次來,你都會追問評估結果,今天怎么……”
“沒什么好問的。”林穗穗笑了下,伸個懶腰:“你們說了算吧,我都配合。”
藥箱扣合,“啪嗒”一聲響,徐醫生欲言又止。
他瞥了眼陸臨舟的房門,壓低聲音:“最近大家都在傳他發過燒性情變了,你多留意……”
“知道了。”林穗穗應道。
他確實是性情變了,從倔強可愛的傻子,變成了冷酷無情的男人。
送走了徐醫生,堂屋陷入寂靜。
陸臨舟從房間走出來,手里拿著剩的紅糖塊:“晚上熬點紅糖米粥吧,你……”
“沒胃口。”林穗穗想起當時昨晚那杯甜到發膩的紅糖水,舌尖都有點發苦:“要熬你自己熬,要吃你自己吃。”
林穗穗背脊挺直,最后殘留的一點耐心,最終還是被消磨掉了。
她轉身走了。
他可以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但是她不能。
看著林穗穗離開的背影,陸臨舟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轉身回了房間。
從枕頭下拿出一張報紙,陸臨舟打開來,看著上面的內容。
他回省城前,還要先聯系上他的教官和校長。
當初他突然中毒得了傻癥,沒法回學校,只怕會對他有一些處理。
突然,陸臨舟發現報紙上的字跡有了一些變化。
邊角洇著淺褐水跡,字跡暈開墨漬,他指尖摸過去,有點濕了又干的發硬觸感。
這報紙是他從送物資的籃子里拿的,放進口袋里。把褲子放進臟衣簍后,卻忘了把報紙給掏出來。
可全程應該是沒有碰過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