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老毛病了。”
謝凌抿唇。
謝老太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又積憂成疾,更是加重。
謝老太太睨了他一眼,滿目慈祥。
她又去拍拍他的手。
“祖母還是那句話,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家立業,抱下重孫,祖母便別無所求了。”
謝凌喉嚨微啞,他握著謝老太太微涼蒼老的手,竟真的能感覺到祖母的壽命正在她體內慢慢的流逝。
他曾帶御醫來看過,說是祖母的壽命已不足幾年。
他下意識地去握緊老太太的手,盡量用冷靜的聲音道。
“祖母,你不會有事的。”
謝老夫人搖頭,又對他笑。
謝老太太問:“是哪家姑娘?”
既然謝凌說是在宴會上一見鐘情的姑娘,想來便是京城里的女子,至于他會珍藏著這畫像并從未說出來過,想來與凌兒定不是門當戶對。
可惜了。
謝凌出身謝府,還是嫡長孫,很多事情注定他做不了主,希望有一日,凌兒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但謝老太太還是很好奇,改天她定要打探打探是哪家的姑娘。
臨走前,謝老太太擰眉。
“凌兒,你這個兄長寬厚,待府里堂表妹一樣親,可是堂妹與表妹終究是不一樣的,要多注意避嫌,免得落人口實。”
過了一會,丫鬟撐起油紙傘,很快謝老太太佝僂的影子便從那扇屏風上緩緩離開了。
阮凝玉見到屏風后的男人在那久久地靜止了一會。
任憑雨珠滴濺在他附近的窗臺,他也八風不動,一身月衫宛若晨霜。
她突然發現,原來時間過得這么快,沒想到謝凌便提前要離開文廣堂,不當教書先生了。
教書是埋沒了他,他本來就不會在文廣堂呆得長久。
就在這時,那道黑色的影子毫無征兆地動了動。
謝凌轉過身,便見榻上的表姑娘不知何時醒了,錦被滑落在她的腳邊,微亂的青絲滑落在她的臉上,眉如柳葉彎彎的,她未施薄粉的臉如同一幅素凈的絹畫。
見到她坐在榻上,一雙杏目黛色睫翼垂著,正望著自己。
謝凌的身影頓了一下。
屋檐滴答滴答地響。
這里很安靜。
次間好久一段時間都沒人說話。
阮凝玉心情很復雜,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