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心情很復雜,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謝凌說的話不假,她以前跟人私奔給謝家抹上污點,是可恨的。
她不會去怨恨他,但暫時也很難保持著平常心去面對他了。
她突然就松開了攥著畫軸的那只手。
本來想問的。
突然就沒有問的意義了。
她想的果然沒有錯,他是謝凌,又如何會對她生情。
謝凌視線落過來的時候,便正好看見她手里的那幅畫,也看到她緩緩松開了手。
他將一切盡收眼底。
偷聽了他說的話,阮凝玉后悔了,她后悔自己適才為什么不裝在睡覺,至少她就不用面對這么尷尬的局面了。
最后,他打破了沉默。
“醒了?”
阮凝玉覺得喉嚨干巴巴的,什么都說不出,只是嗯了一聲。
謝凌看了她一會,卻沒靠近。
這時,醫(yī)女也過來了。
醫(yī)女提著藥箱走了過來,“奴婢奉大公子之命,來為表姑娘檢查下膝蓋。”
阮凝玉愣了愣,這才感知到了膝蓋上燒灼般的痛意。
她昨天,在祠堂里跪了很久。
醫(yī)女很快打開藥箱,給她處理傷口,而后上藥。
膝蓋上的傷是要脫下腿褲的。
阮凝玉抬眼,便見男人早已離開了這間屋子。
約莫一刻鐘后,醫(yī)女便處理好了,她吩咐阮凝玉,藥膏早晚涂一次,近來不可劇烈活動,要多躺著養(yǎng)傷。
阮凝玉以為謝凌早已離開了。
沒想到在醫(yī)女剛走出去不久,她便聽見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抬頭一看,竟是表哥。
他站在門前,一身月衫,眉目如畫,唇邊還浮著一絲令她熟悉的笑意。
不知為何,阮凝玉后面越來越發(fā)覺,謝凌變得愛笑了,尤其是看著她的時候更覺得親近,即使他周身的疏離冰冷感永遠不會融化。
謝凌走進來,身后還跟著個提著紅酸枝食盒的小丫鬟。
“餓了吧,祖母前日給我那送去了幾只勝芳蟹。”
阮凝玉見到他進來后什么也沒說,在便她面前的那張桌前坐下,丫鬟將食盒打開。
眼見謝凌洗凈手,而他竟親自用工具給她剝蟹,阮凝玉不免眼皮一跳,何況她還在意著他適才跟老太太說她輕浮的那句話。
而且,她什么身份,又何德何能,竟能讓她這位表哥紆尊降貴地給她剝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