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將她的燈籠遞給了她。
一想到適才謝凌二話不說地俯身在她的裙擺下拾起了她的燈籠,阮凝玉心里就有點不一樣的滋味。
原來前世勢焰可畏的謝首輔,也會給她這個表妹撿起燈籠。
阮凝玉下意識地接過。
說完,男人便先行走了,那道修長身影向夜幕深處走去,衣袍被風吹得鼓了起來,又平復下去,更顯清曠淡遠之氣。
謝凌那句話帶著兄長的威嚴,叫她如何都不敢反抗。
阮凝玉摸了摸臉上的淚痕,心里懊惱,但也只能跟了上去。
原來蒼山已經來到了那靜心亭。
他見到表姑娘和主子一起過來,眼里連點驚訝都沒有,向他們作揖,而后給他們沏茶水。
阮凝玉硬著頭皮坐下來。
她想,既然有蒼山在,她反倒沒有那么不自在了,漸漸放松起來。
說來很奇怪,明明她是很厭惡謝玄機的,可對方近來接二連三地幫了她,她心里反倒對他有了幾分不多的親近。
阮凝玉還發現,這個靜心亭就是前世她偷偷半夜歸府老是撞見謝凌的地方。
雖然她和謝凌的關系不再僵硬,可是阮凝玉到了這里,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幸好謝凌沒跟她一起坐在這里。
男人落坐在琴案前,蒼山見了忙將準備好的水盆遞過去。
謝玄機撫琴很有講究,必須保證自己彈琴的一雙手是干凈整潔的。
只聽泠泠的水聲,男人凈完手后,便取出了塊雪白的帕子擦拭著每一根細長的手指。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端詳的目光,謝凌動作一頓,那雙溫沉的鳳目順勢掃了過來。
阮凝玉忙撇開視線。
見主子凈完了手,蒼山又回來伺候著她。
蒼山給她面前的花神杯倒上茶水。
阮凝玉為了掩飾剛剛偷看謝凌的尷尬,忙捧著小小抿了一口。
蒼山道:“這些是小梨酥,玉帶糕,還有蜜李子,都是甜的,表姑娘可以吃點壓壓驚。”
阮凝玉這才發現這桌案上擺放的這些精致點心,再配合著茶水,或許真的是緩沖今晚恐懼的好法子。
而這時,耳邊傳來了空靈悠遠的琴聲。
阮凝玉看過去,便見月光下男人手指微弓,呈現出最優美的形態,在垂著眉目撫琴。
阮凝玉一時移不開眼。
世人皆傳男子琴藝一絕當屬謝氏謝凌這位貴公子。
據說讓謝凌彈上一曲,都是千金難求。
多少癡迷古琴的人想聽,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