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知道,二表哥這是喝醉了。
謝易書問:“表妹怎么出來了?”
阮凝玉對她笑:“屋里悶,我出來透透氣。”
“表妹!我問過堂兄了,堂兄說我這次秋闈中舉人的幾率很大,母親也已經(jīng)答應過我了,若是我科舉高中……她便答應從今往后再也不刁難你,也會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個好郎君……”
阮凝玉笑容淡了下去。
“二表哥,你喝醉了。”
她能明白二表哥的用心良苦。
可他還是太天真了。
哪有這么簡單,何洛梅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不過。
許是喝多了,謝易書今晚話很多,說話也不像用腦子思考過的,反而是將心里積攢了很多的話一骨碌地說了出來。
見阮凝玉如常回他,謝易書眼眶變紅,卻以為她是因為過去的事到現(xiàn)在還與他有著深深的隔閡。
于是,便忍不住吐出了一直以來想對她說的話。
“表妹……”
喝多了的謝易書喉嚨泛苦,從未這么苦澀過,目光也艱澀,啞然說出的話顫著人的心弦,“表妹還是因為當初驗身的事一直在記恨著我么?”
“表妹,是不是一直在怪罪我……怪我沒有出手相助?”
謝易書語重情深,他許是很悔過,連五官都泛著后悔,叫人聽了不禁動容。
阮凝玉沉默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謝易書會因這事自責這么久,看樣子他似乎因為這件事陷入了莫大的痛苦,所以才會借著酒勁向她吐露出來。
她站在夜色里,精致的容顏看不出神色,聲音輕輕的,散在風里,“驗身的事,我從來沒有怪過二表哥。”
為了安慰謝易書,阮凝玉又放柔了聲音。
謝易書當時不顧一切地想要沖上來阻攔,發(fā)瘋地想要保護她,她都知道的。
她唯獨不會怪的,便是這位對她最好的二表哥。
阮凝玉聲音如一股裊裊輕煙,婉轉(zhuǎn)動聽。
“該怪的也不是二表哥,應是旁人才對。”
而這時站在花廊下,一道月色身影卻駐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