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土登好事被擾,怒火中燒,一聲厲喝。
“大人!唐軍殺來了!”中年人面如土色,連連后退。
“住口!”土登冷笑連連,“唐軍怎會來此?你這廝竟敢謊報軍情!”他手指微動,趴在一旁藏獒齜牙咧嘴,作勢欲撲。
就在此刻,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劃破長空:“大唐萬歲!”
這吼聲如驚雷炸響,氣吞山河。土登渾身一顫,顧不得其他,連滾帶爬沖上箭樓。只見莊外煙塵滾滾,一隊唐軍鐵騎如利劍般直指莊園。細看之下,不過五六百人。
土登膽氣復壯,獰笑道:“區區數百人也敢來送死?我莊中上千精兵,定叫你們有來無回!”
莊外唐軍校尉橫刀立馬,聲若洪鐘:“莊內人等聽著,速開莊門可免一死!若敢頑抗,定叫爾等尸骨無存!”
“哈哈哈!”土登仰天狂笑,“唐軍莫非沒睡醒?識相的速速跪地求饒,本老爺或可賞你們個全尸!”
校尉再不廢話,戰刀出鞘,寒光乍現:“殺!”五百鐵騎應聲而動,如潮水般涌向莊園。鐵蹄踏地,聲震四野,殺氣直沖霄漢。
莊院雖建有箭樓、寨柵,防備尋常盜匪綽綽有余。可惜今日來的是唐軍,這些防御工事注定徒勞。
唐軍如潮水般涌來,寨柵在第一次沖鋒中便土崩瓦解。鐵蹄踏碎木柵的聲響還未消散,黑壓壓的唐軍已漫過莊院圍墻。
土登面如土色,急令莊兵迎敵。可這些平日耀武揚威的私兵,在唐軍面前竟如紙糊般不堪一擊。
一個照面,莊兵便潰不成軍。他們慌不擇路想要逃竄,卻被唐軍鐵桶般圍住。
“棄械!”校尉雷霆般的喝令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莊兵們顫抖著扔下彎刀,跪伏在地,高舉的雙手如同秋風中瑟縮的枯枝。
上千莊兵竟擋不住唐軍一個沖鋒。土登雙腿如灌了鉛,眼睜睜看著唐軍逼近。當冰涼的橫刀架上脖頸時,他恍然驚覺,自己的時代結束了。
清點戰利品時,一名士兵匆匆趕來,在校尉耳畔低語數句。
校尉臉色驟變,隨他闖入地牢。只見一女仆蜷縮墻角,渾身血跡斑斑,抱頭痛哭的身影仿佛破碎的瓷偶。
“畜生!”校尉一拳砸在門框上,木屑紛飛。他解下披風裹住女仆顫抖的身軀,聲音卻放得極輕:“大唐會為你討回公道。”
院中,唐軍已將所有莊眾驅至空地。兩千余人里,九成是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奴隸,與那些錦衣玉食、膚白肉嫩的貴族形成刺目對比。
“父老鄉親們,”校尉向奴隸們深深一揖,甲胄碰撞聲格外清脆,“我們來遲了。”
這出乎意料的禮遇讓奴隸們呆若木雞。
當土登被拖到眾人面前時,這個昔日作威作福的領主已抖如篩糠。他拼命叩首,額頭撞出血花,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善惡終有報。”校尉橫刀出鞘的錚鳴驚飛檐上寒鴉。刀光閃過,那顆肥碩的頭顱滾入塵埃。
“現在,”校尉甩去刀上血珠,指向那群面無人色的貴族,“該你們討債了。”
“大唐萬歲!”的吼聲震得梁上積塵簌簌落下。奴隸們赤紅的眼中燃起積壓多年的怒火,當最后一聲慘叫消散時,那些華服早已化作滿地血泥。
歡呼聲穿透云霄,驚散了高原上盤旋的禿鷲。從此,這片土地上傳唱的每首牧歌里,都多了“大唐萬歲”的鏗鏘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