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您殺了陳玉昀,哪怕是您打傷他,然后他暴斃而亡;哪怕是陳玉昀和您對上,而身敗名裂不得不死,他也會遷怒于您,此刻您還是潛龍之時,不可能和皇帝對峙。”
“是所謂連坐,是所謂憤怒而殺,若是您非要斬他,我可做的,亦或者……”
李觀一回答道:“我不在意他怎樣想。”
“虐殺他也不會讓我如何開心。”
李觀一脊背筆直,語氣卻沉靜:
“我只要殺他罷了。”
“但是,必殺。”
于是破軍道:“那么,我的第三策就是。”
“直接殺!”
“等什么計策,搞什么連環(huán),一把劍的事情罷了。”
破軍揮了下手:“剁了便是,如殺老豬狗。”
這樣的回答反倒是讓李觀一訝異,破軍笑起來:
“您不要被評書影響到啊,自古韜略,哪里有這許多連環(huán)的,我的老師教導(dǎo)我的第一個計策就是,人心難測,連環(huán)計之中每多一環(huán),涉及一個人,成功率就會暴跌。”
“推演越是精密的計策,就代表實際操作的時候,導(dǎo)致失敗的節(jié)點越多,那就越不可能成功。”
“自古以來,成事的計策只有一點關(guān)鍵。”
“準(zhǔn)!”
“在不可能的時候,出現(xiàn)在對方毫無防備的地方,做出超過預(yù)料的行為,如陳武帝率領(lǐng)精銳踏足皇宮,若是他搞連環(huán)計策,一人告密或者被殺,就會全部崩盤。”
“常常有這樣的事情,這一夜兵變,成則王侯,敗則身死。”
破軍眸子紫光流轉(zhuǎn):“我是有計策,我的計策不是為了殺他。”
他微笑道:“以陳玉昀,不配作為主公您的對手,耗費你我的心力;用計策去殺死他,簡直是一種浪費,不如以他的死為一環(huán),反而成計,攪動天下如何?!”
年輕的謀主起身走到李觀一旁邊,跪坐下來,左手拉住右手的袖袍,然后伸出手指在桌子上勾勒,道:“我們還有天下第十殺手,司徒得慶的尸骸,而您不是說過,您懂得司徒得慶的勁氣。”
“這一具尸骸,我保護(hù)得很好,他的功夫也很強(qiáng),肉身不腐不壞,仵作檢查不他的死亡時間。”
“而您說過,他是相府澹臺的人。”
“最妙的是,皇后就是澹臺憲明的女兒啊。”
李觀一怔住。
破軍微笑道:“如何讓您可全身而退?不是降低對手的敵意,而是給出第二個敵人,是不戰(zhàn)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