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深?”
李觀一坦然道:“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不過,晚輩更尊重侯中玉的老師,還從侯中玉那里,得到了他老師給朋友的信,前輩這里有紙筆嗎?我來把這一封信給前輩寫下來。”
這術士緘默,自去取了紙筆給他,李觀一從懷里拿出一個糖丸,塞到瑤光嘴里,少女身子晃了晃,然后李觀一才微笑,提起筆來寫下當日從侯中玉所藏之物里記的書信。
李觀一的書法和字跡,是慕容秋水親自指點。
他沒有什么天賦。
成不了自成一家的大宗。
但是,模仿筆跡這樣的事情當然是基本功。
李觀一把那位不知名術士的信寫下之后,頓了頓,在另外的白紙上一口氣寫下了繁復的文字,方才把兩件東西齊齊交給了這術士,坦然道:
“剛剛寫下的是那位前輩的親筆信,至于這個,則是信中所提起的功法。”
“他將您的功法盜取之后,藏匿于陳國的皇宮之中。”
“耗費了一甲子的時間,才終于把這一門功法之中的戾氣都撫平,耗盡,又結合了長生不死藥一路,創造了一門武功,名為《萬古蒼月不滅神通體》。”
術士緘默,他翻看信箋。
看到自己的弟子信箋里面所說的,‘我等方士,并非世外三宗,也不是道門玄宗正統,行走于善惡最中間的部分,只有一處禁忌。’
‘曰:不可過,善不可過,惡不可盡。’
又見后面又說:
‘純善為道,純惡為梟’
‘我等只求一個術,知一個【止】,明一個【足】。’
這些都是他曾經對自己的弟子常常說的話,老術士恍惚間,回憶當年自己從亂世之中把這孩子撿回去了,一把手一把手把他教導長大,那一日落雨大,見外面行人,心善邀那人來避雨。
之后的事情,就如同一場大夢。
醒過來之后,弟子已死去了,屬于他的時代結束。
術士緘默許久,看到了之后的《萬古蒼月不滅體》,那是癲狂時的他結合青袍長生客的學說所創的武功,那孩子耗費六十年的時間才將其中的邪氣破去。
名為師徒,情猶父子。
術士道:“你可以不把這一門武功寫出來的。”
李觀一坦然回答道:“那位前輩耗費了一輩子把這功法完善,還好好保存著,應該是想要對您賠禮吧,晚輩修行這一門武功,度過了好幾次大難,而今有緣見到前輩。”
“如此,也算是物歸原主。”
術士摸著這信箋的墨字,李觀一模仿了侯中玉的老師的筆跡,老術士撫摸這文字,一時間倒是沒有什么悲痛,只是恍惚而已,他問道:“我那弟子,如何了?”
“我只是聽聞,我這一脈而今的傳人喚侯中玉,倒是很久沒有聽過他的消息。”
李觀一遲疑了下,回答道:
“為其弟子,侯中玉所弒。”
“侯中玉,是他在數十年前,亂戰之時救回來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