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回答道:“如今中原三分,還有草原在上方虎視眈眈,四合不曾一統(tǒng),中原不曾歸一,尚且不曾書同文,車同軌,如何能夠稱皇,稱帝?!?/p>
若是做不到如此,何談更遙遠的未來?!何談走向更遙遠的時代。
世人皆道,帝王將相,人之極也。
我輩的志向。
要比這更大!
李觀一說這樣話的時候,是出自于真心,姬衍中都有些震動,李觀一將這圣旨合起來,放在了老皇叔的手中,道:“另外,姬兄,赤帝陛下,待我以誠?!?/p>
“我也要以誠待他?!?/p>
“過往腐朽,不可重塑,消亡腐爛的東西,必然會在烈火之中被焚燒,但是在那一切之前,就讓我保護他的尊嚴吧?!?/p>
“當日一壺酒,今日?!?/p>
“以一字【王】,酬之?!?/p>
姬衍中微微怔住失神,這個寫著一個王字的圣旨,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種這一卷圣旨的分量無比重的感覺,作為在赤帝的光輝下長大的老者,竟有一種淚流滿面的沖動。
在天下的群雄豪杰都把中原的赤帝當做傀儡的時候。
秦武侯這樣的人,這個在這個時代最睥睨無敵的神將,卻仍舊還在名義上恪守著當年和赤帝的約定,當世豪杰手持利劍,庇護最后一代赤帝的尊嚴。
這圣旨上放著的,是赤帝一朝最后的臉面。
秦武重諾重情義。
他明白,天下人都明白,李觀一可以讓他麾下的那下豪強雄杰臣服,也讓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他的氣魄和手段,早已可以稱皇,卻仍自稱王,可以做,而不去做,才見到操守。
姬衍中笑起來,卻帶著苦澀和復雜感激的嘆息:
“這樣的事情,當真不像是一個君侯和霸主該做的啊。”
李觀一回答道:“寫下這個字的,是姬子昌的朋友。”
姬衍中把圣旨小心收起來了,然后道:“不知道,君侯要的王,是以何位?”
“是太平王,還是麒麟王?!?/p>
“亦或者是沿用現(xiàn)在的封號爵位?!?/p>
“秦武王?!?/p>
李觀一說出了自己的選擇,姬衍中認真記錄下之后,起身告辭離開了,而李觀一踱步,看著這卷宗,臉上的神色微微收斂了,抿了抿唇。
這最新的卷宗上面,記錄著的正是陳皇陳鼎業(yè)送來了的禮物。
兩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