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道:“既如此,諸位,退去吧。”
馮玉凝此刻想到了陳鼎業那一雙睥睨的眸子,都感覺到有一股寒氣控制不住地從后背冒出來,連手腕都有些顫抖,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到陛下離開的時候,似乎瞥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里面,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淡漠。
他要對我下手?
他敢對我下手?!!我當年可是太傅,是教導過他的老師,神武王弒兄,他膽敢弒師?
馮玉凝看著堪輿圖許久,心緒雜亂,一時不能寧靜。
他心里面忽然有些懊悔。
或許,該收手了。
旁邊一位柔美的少女道:“義父,天下大勢已至于此。”
“我們馮家該怎么辦?”
馮玉凝嘆了口氣:“該怎么辦,好問題,可這亂世洶涌,就連老夫我自己,也已經看不清了啊。”
“我大陳左右皆敵國,各方都被秦王包裹,而秦王如麒麟兒,雖然年輕,卻銳不可當,驍勇,難能與之爭鋒,麾下謀臣如雨,猛將如云。”
“只要他準備好,同時從西意城和江南,西南出兵。”
“我大陳三路對敵,恐怕危也。”
“若是應國大帝也在這個時候出兵,那么我大陳,就算是富庶超過天下其余各國,也只是一塊肉也似。”
“國家滅亡,祖宗受辱的事情,隨時可能發生,但是陛下卻是絲毫不顧,越發地暴戾起來了。”
“還一還疆域又怎么樣了?!”
“那些疆域,本來就是之前從應國那里搶奪來的,將其還回去,換來和應國的聯盟,共同應對秦王,才是真正的選擇。”
“難道說,稍微還方圓三百里的土地,比起國家生死存亡,更加的重要嗎?”
馮玉凝扼腕嘆息,憂國憂民,隱隱悲憤道:
“陛下啊陛下,他怎么變得如此地暴戾自負,聽不入建議呢?若是如此的話,我大陳的國祚如何,這生民社稷如何?!”
如此懊惱之下,卻又聽聞皇帝陛下批下來,送往江南南翰文處的銀子又下來了,這一次還是一千萬兩白銀,經過右相府邸。
右相馮玉凝思索許久,道:“大陳要完,陳鼎業辜負國家,不聽從文官名士們的進諫,那就不再是我等的君王,既然不是我等的君王,既然是君不君,那就不怪臣不臣。”
陳皇批示的金銀調動,從右相府出去。
只剩下了一百萬兩。
層層地流轉,等到抵達江南南翰文那里的時候,只剩下了十三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