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完畢,他把木箱放進庫房落鎖,也從角門亮了腰牌出去,這是走了。微慎看在眼里,又被兩個捕快鎖進小屋。
眾人都安靜了,值夜的鼾聲四起,微慎的心才放下。
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夜里本來防備稀松,并且誰也想不到要追進來。
他算計著時辰,方才一路都做了標記,安排師妹在外頭黑暗處靜候。
這時聽著外頭的動靜,他借口腹痛,讓捕快開了門,迅速把他點倒悶了一口麻藥,又調換了兩人的衣裳。他讓對方面朝墻熟睡,鎖好牢門溜了出來。
正是濃睡的時候,他學夜鳥啼了幾聲,遠處很快便有應和。是師妹來了。
微知著沿著庫房外墻游了上去,拆下塵封土堆的舊窗,溜進屋里取了紫檀木箱,再原路返回。
她在黑影里發出暗號,微慎聽見,低著頭假裝困倦,亮出腰牌大搖大擺出了角門。
微知著就在門口等,微慎打手勢讓師妹先走,他一個人回到了平時的住處,卻不進院,掏出一只短筒貼在墻上聽。
只聽里頭幾個人低聲吵了起來。
一個聲音極低的人哼道:“人都跑了,算了罷。”
一個說:“我的銀子不能就這么扔了!”竟是陳淡云。
微慎一驚,接著聽時,又有個年輕聲音說:“只要找到他,你拿銀子,我拿天王像,剛好。”
微慎又一驚:這個是他下網捉到的那個青年。
那個低聲的人又惡狠狠地說:“都說溫家已拿回了天王像,如今那小子手里是個假的!明天溫家就辦婚事,還要抓他干甚么?”
陳淡云冷笑道:“那又如何?我的銀子就不值錢?沒本事不如散伙。”隨即便是一通譏刺。
微慎聽在耳朵里,捏了捏手中箱子,悄悄退回,輕輕離開。走到巷口時,又隱約聽見陳淡云高聲說“我的銀子”云云。
原來他們是一伙的,一半要銀子,一半要箱子。
這里不能再來了,要去這些人找不到的地方才行。
聽著外頭沒了動靜,紫袖輕輕笑道:“他聽見了?”
展畫屏道:“偷新郎的傳家寶,卻不探探新娘的虛實,還是太年輕。”
“他沒想到芳娘是咱們家的。”紫袖偷笑道,“要是早先問問你,也知道避開鋒芒了。”
展畫屏看他笑眼彎彎,也跟著笑道:“好玩么?”
“當然。”紫袖說,“這小子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