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紫袖說,“這小子好玩。”
陳淡云一伸手,朱印便拿了茶來。今天玩到這么晚,陳先生可累著了。
微慎小心回到了最隱秘的藏身處,那里是師妹早就扮男裝包下的房間。
微知著聽他講述,擔憂道:“他們發現你了么?為什么說溫家拿回了天王像?”
微慎搖頭道:“他們找不見咱們,一定在那里躲了許久,反復說這些話——只要我去,就能聽見。他們假裝內訌做戲,只為詐我。不信明天去看……”
他停下話語,打開了紫檀木箱。這木箱本身便有雙重機關,單只開箱就要費一番工夫。里頭金燦燦的天王像華光內斂,一如往昔。
微知著說:“他們手里沒東西,卻說拿回了,明天婚禮不就露餡?”
“或許真有。”微慎沉思著說,“如果是我,我就造個假的……詐對方帶著真的過來找我,才好調換。”
兩人琢磨明白其中竅門,相視而笑。
“去么?”微知著問,“時候可不早了。”
“得去看看,”微慎合上木箱,“老庫房就在溫家地下,明天就是決戰時刻,總歸要去的。運氣若好,連假的金人兒也歸了咱們。”
一大早,展畫屏和紫袖打扮停當,都是糙漢模樣。
兩人起先混在人群當中,甚至并未站在一起,來迎親的新郎遙遙望見,卻十分低調地分別行了禮。
展畫屏瞅個空子貼過來問:“他是當真認出來了,還是瞎猜?”
紫袖笑道:“他那眼睛專看成百上千年的物件,咱們才二三十年,辨個真偽有甚么難?”
展畫屏笑罵一句,偷偷掐他后脖子。兩人說笑一陣,便同眾人一齊參與接親禮。
迎親的鑼鼓隊里,微慎也套著紅袍,眼看新娘蒙著蓋頭,手中提著一只紫檀木箱,被一個面目粗糙的哥哥背上了花轎。
他嘴角微微翹起,都看得明白。這木箱子就是引誘他的道具。真的木箱早被師妹包裹好,纏在他肚子前頭偽裝成了胖捕頭那樣的肚腩,誰也瞧不破。
迎親隊伍出發,他拿著樂器,不過南郭吹竽而已。
瞥向路旁,人群里閃過師妹的圓臉,準備攀上屋脊跟隨。
兩人打著暗號正要轉彎,前頭路人忽然擠成一團。好容易擠出人群上了大路,眼前一花,他愣了一刻:迎親隊伍成了兩支,各有一頂花轎,分朝兩條大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