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朝汐的臉色愈加陰沉,朝云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心中暗道不好,卻也只能一五一十如實相告。
朝云:“就……就昨天,昨天我跟著巡防營出去巡邏,在京郊正好碰見了三王子跟容先生,三王子說將軍府里有包送給殿下的補藥,不知道被將軍丟哪兒去了,讓我得了空找出來給殿下送去——我……我也是今天上午才想起來的,然后……然后就給殿下送去了?!?/p>
朝云的聲音越說越小,朝汐是越聽越惱,眼眸中的暴戾之意更甚方才,這是她第一次不掩殺意地盯著朝云。
朝云被她盯得后脊發涼,下意識地往后推了兩步,半晌,才聽她呢喃出聲,低低喚了一句:“將軍……”
朝汐眼中的殺意轉瞬即逝,不過眨眼間神情歸于平常,末了竟有幾分如夢初醒的枉然。
她緩了緩手臂,將團子丟給朝云,隨后轉身,不帶語氣起伏道:“你等我回來再跟你算賬。”
說完,便大步流星地往后院飛奔。
驀然換了懷抱的團子還沒搞清楚狀況,望著朝汐匆匆離去的背影撓著頭,思索半天才揚起那張稚嫩的小臉,一派純真:“云姐姐,衿爹是給我們去抓可吃不可吃的蓮藕去了嗎?”
朝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蓮藕怕是沒有了,或許……你喜歡吃藕盒嗎?”
中間夾人肉的那種。
朝汐火急火燎地往內院跑,一連推開三間屋門都沒看到桑晴身影,正當她急得火燒眉毛的時候,終于在書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人。
她推門太急太重,桑晴正坐在書案后看著團子的功課,猛的一陣強風進來,將她手中的書本呼呼往后吹翻了好幾頁。
“冒冒失失的?!鄙G珙^也沒抬就已知曉來認識誰,待她將書桌上散落的書本重新歸置完畢,這才抬眸看了一眼門口氣喘吁吁的朝汐,“怎么,又跟瑾瑜吵架了?”
臉上沒有一絲人氣的朝汐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書房門口,確認并無閑雜人等經過,然后又覷著桑晴的神色,見她并無面色潮紅、氣息不穩等癥狀后,這才反手把門關上,堅挺筆直的后背嚴絲合縫地靠在門上,xiong膛因奔跑的喘息而劇烈起伏著。
看著她神色異常,桑晴心中驚疑頓生,再顧不得手中還未審查完的功課,三兩步走到她身旁,關切問道:“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朝汐這會兒說不出話,氣息紊亂得堪比當年在西北被幾頭餓了三天的灰狼追趕的時候,她胡亂擺了擺手,余光卻瞥見書桌上那個四方的藥包,剛才還提到嗓子眼的那顆心當下就馬不停蹄地滾回了肚子里。
還行還好,還沒拆封。
“你到底怎么了?”桑晴哪里知道這小崽子心中打的什么算盤,她越是不說話,桑晴就越是著急,急到最后都有心掐她一把,“是不是‘鑄骨’提前發作了?我去給你找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