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桑晴哪里知道這小崽子心中打的什么算盤,她越是不說話,桑晴就越是著急,急到最后都有心掐她一把,“是不是‘鑄骨’提前發作了?我去給你找藥!”
桑晴作勢就要推門。
朝汐眼疾手快,長臂一伸,一把拽住桑晴的手腕,手心的觸感使她能明顯感覺到桑晴跳動的脈搏,深吸了口氣,再度開口之時笑如彌勒:“我沒事,小姑姑別擔心了,我就是……太想你了。”
既然藥包沒拆封,那里頭裝的什么也就沒必要讓桑晴知道,省的日后又是一樁心事。
“真沒事?”桑晴自然不信她隨口就來胡話。
望著她逐漸趨于平常的臉色,桑晴心中尤存疑慮,圍著她整個人轉了一圈,最后又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她周身的筋骨,一套流程下來,直至確認這小混蛋真沒什么異常后,桑晴才如釋重負道:“沒事最好,整天一驚一乍的,估計等你好了,我就要被你嚇出病來了。”
朝汐嘿嘿一笑,眼角余光片刻不敢離開那四方藥包,只見她笑著將桑晴往書桌后領,自己則不顯山不露水地挪到了桌角,準備悄無聲息地處理掉藥包。
為了不讓桑晴再起疑心,朝汐主動提出讓桑晴替自己煮茶,朝大將軍嗜酒如命,今日竟突發奇想地要養生飲茶,桑晴自然應允。
書案左側擺了一套茶具,桑晴煮茶的手法甚是嫻熟老道,看起來也賞心悅目,宮卿世家女子于細微處見風雅。
桑晴替她倒了杯熱茶,柔聲道:“今日早些西北來了密信,我看署名是韓雪飛,沒替你拆,你自己看看吧。”
“哪兒?我看看。”朝汐喝茶如飲酒,半點不解風雅,一杯過后又腆著臉再向桑晴討了杯從護國寺帶來的苦丁,這才接過密信細細查看。
韓雪飛在信中大概交代了上次樓蘭奇襲一事——樓蘭若硬拼絕對不敵朝家軍,可要說“從間路絕其輜重”還得看樓蘭。
樓蘭軍于閛闥處以雷霆之勢山伏擊西北大軍,可把沒怎么見過世面的西北都護所嚇了個不輕,好在負責押韻歲貢的士兵里,有一半是來自西北大營的朝家軍,可即便如此,卻也是傷亡慘重,不過歷經了這么多日的緩和,朝家軍內的傷病殘將已經大好,西北都護所也日漸起色。
別的倒沒什么,只可惜從西域諸國押送進京的歲貢被樓蘭人搶去了不少,朝汐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丘慈美酒“瓊泉”這下也成了泡影,當即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桑晴不知她因何如此,只見她眉宇間隱有怒氣,殿下黛眉輕皺,未曾置聲,只是心跳莫名加快。
說來也怪,神勇無雙的朝家軍今年竟多次被一向不善爭斗的樓蘭軍打得落花流水,也不知是今年命犯太歲,還是出門沒看黃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