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說哪里話,怪奴才了,是奴才們思慮不周,還望將軍海涵才是?!眲⒅@會兒苦水都快倒回腸子里去了,這好好的招她干什么?
早年間聽聞朝老將軍為國捐軀后,朝汐性情大變,從原來一點就著的炮仗,變成了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他原先還不信,心想著不過雙十的黃毛丫頭,能翻出什么浪來,今日如此,倒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
“公公快請起來吧?!背摲鲆皇?,嘆了口氣:“你看,這說話的功夫又是一刻鐘過去了,公公還是執意如此,讓子衿坐著轎子去?”
劉筑全連連擺手,嘴里說著不敢不敢,心里卻把朝汐祖宗十八代都一一問候了個遍:“這小姑奶奶,您就是坐著懸鷹陣的飛甲去,我也管不著了,愛怎么去怎么去吧!”
朝汐滿意的點了點頭,嘴里一聲口哨劃過天際,朝云身邊的白馬像是早就知道主人的號召一般,踏著漂亮的步伐,一溜煙跑到朝汐身邊,腦袋不住地往她身上蹭。
這匹馬名叫朝歌,是個日行千里的寶馬,朝汐把它從小馬駒養到現在,每次出生入死都是朝歌陪著她,一人一馬經歷過大風大浪,感情自然是非比尋常。
朝歌路過劉筑全時,十分給面子地賞了兩個響鼻送他,然后討好一般地,一雙雪亮的眼睛看著朝汐。
朝汐揉了揉愛馬,儼然一副主仆情深的樣子,一個翻身騎了上去,然后假惺惺的看著劉筑全,語氣里倒顯得十分難辦:“既如此,那本將軍先走一步?”
“是是是,將軍先行,我等隨后就到。”劉筑全點頭哈腰賠著笑臉。
朝汐雙腿一夾馬肚,朝歌四蹄騰空,宛如離弦之箭,一陣風似的躥了出去,熟練地往城郊跑去,朝歌倒是以為,他們這是終于可以離京了。
朝汐笑罵:“蠢貨,錯了!去看皇姑祖母?!?/p>
朝歌淡定地轉了個彎,往皇城的方向跑去。
朝汐遠去的身影逐漸模糊,將軍府門前的朝云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撓了撓頭,自言自語:“總覺得有什么不對。”
等到朝汐策馬而去漸行漸遠的,逐漸化為天際線處一個小小的黑點之時,朝云才后直覺的一拍腦門:“將軍的朗心玉佩啊!怎么沒帶出來!”
朝汐一路馳騁到午門外,才翻身下馬。
守門的禁軍離老遠就看見了朝汐,又不敢阻攔,誰敢攔天下兵馬大元帥?況且這大元帥還是你的頂頭上司?活膩歪了?
好在大元帥還算是心中有數,不至于騎馬跨過午門,否則他的腦袋,連帶著大元帥的腦袋都別想要了。
“元帥!”禁軍見朝汐下了馬,這才湊上前去行禮。
朝汐整了整衣冠,把韁繩甩到小禁軍手里:“喊什么元帥啊,多土氣。叫將軍!”
“大將軍!”小禁軍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朝汐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成地嘟囔著:“孺子可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