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樺冷冷地回道:“貴國這是什么意思?既已臣服于我大楚,此番再度提起舊事,是何居心?莫不是想再度刀劍相向?”
使者絲毫不以為意,轉(zhuǎn)頭看向穆樺:“這位大人好生的威風(fēng)啊,我不過是說了兩句實話,怎么就引得兩國再起戰(zhàn)火?難不成這大楚竟不是大楚皇帝做主?而是這位大人您?”
穆樺瞪大了雙眼:“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你——”
“云罄。”
朝汐開口打斷他。
她喉中方才尚有一口鮮血,強忍著痛感咽了下去,此刻開口,便是一陣虛無縹緲的嘶啞,聽得朝云心里揪成了個髻子。
那樓蘭使者的目光一刻都沒離開朝汐的眼睛,似乎是想從她的瞳孔中找出一點端倪。
“番王小丑,穆大人無需動怒。”朝汐壓住了穆樺接下來要說話后,目光轉(zhuǎn)向樓蘭使者,眼角眉梢?guī)Я诵┍鶝龅男σ猓爸S道,“貴國還真是心xiong開闊,膽量過人,什么屎盆子都敢往自己頭上扣,什么污名都敢攬,哦對了,使臣可能不太清楚,上一個敢像使臣這樣,這么肆無忌憚?wù)f話的,已經(jīng)被抄了宮,滅了國,只怕這時候墳頭草都已經(jīng)有一人多高了。”
“朝將軍這是……”樓蘭使者輕蔑地笑了兩聲,抬高了音量,“威脅我們嗎?”
“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朝汐不動聲色地深吸了口氣,她的視線已經(jīng)開始有些渙散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使臣若還想你家王子日后在我大楚過得舒坦些,那么今日,你還是忍氣吞聲,少說話的好。”
朝汐這話說得很不好聽,十足十打了樓蘭人的臉,將匕俄丹多的面子扔到了泥里,可這樓蘭使者并不在意,因為他看見朝汐的瞳孔顏色正在逐漸的變淺,知道她撐不了多久就會徹底變成藍(lán)眸,那個時候,大楚的將軍就會陷入幻境,她將聽不到外界一絲一毫的聲音。
使者伸出雙手向前,像是要去扶朝汐:“將軍臉色不太好,是不舒服……”
“嗎”字尚未出口,朝云便一聲低喝:“放肆!”
隨即帶著她身影一閃,轉(zhuǎn)到一側(cè),將那樓蘭使者晾在一旁。
滿庭的侍衛(wèi)盡數(shù)劍拔弩張起來。
與此同時,眾人耳邊又聽得一道寒意十足的聲音,那森然凜冽的聲音,幾乎鉆進(jìn)了席間每個人的毛孔里:“三王子就是如此御下的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說話的是容翊。
他身形未動,鳳眸冷淡地垂向桌面,清修出塵,氣質(zhì)卓然,于這一片妖氣十足的腥風(fēng)血雨中神色不變,看上去淡然的很。
“您是……容先生?”匕俄丹多如夢初醒一般,轉(zhuǎn)回過身,自顧自地笑道,“是我的錯了,沒管教好下人,讓大楚的各位大人們看笑話了,該罰該罰。”
隨后他向那使者聲線微冷道:“烮融,胡言亂語的,還不快給朝大將軍賠不是,大將軍心xiong開闊,肯定不會同你一般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