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事情發生在他來我學校所在城市找我的第一天,距離上次我放假找他,過去了大概幾個禮拜,這段時間里他度過了他的十八歲生日。
我本來妄想他會找我來過生日,不過他沒這么做,我也沒說什么。
他借用了一輛當地朋友的車,正帶我駛向幾個他計劃游覽的地方。
路上他跟我講他上周的生日,他說他找了一家「在社會精英群體中有相當聲望的商務宴請飯店」,門口的車并沒有過分奢華的牌子,而是一水的黑色商務或多用途車,門口醉醺醺依依不舍的客人們,也從不見穿什么潮牌奢牌,都是工整的襯衣夾克,他說那家餐廳的股東大頭來歷,基本是官商交往中高規格宴請的默認選擇。他說想去哪兒當服務人員都有門檻,得有航空公司貴賓服務或者銀行私行服務的履歷。
我說他選的不錯,他說那當然,他請了系里四十多號人,擠擠插插擺了三大桌,有一些人還不太熟,他希望能給同學們一個「出身優渥又穩重體面」的印象,而非叫大伙兒去蹦迪喝酒唱歌,他不想別人錯以為他是個紈绔子弟。
他講那一晚特別開心,他幾個交好的兄弟紛紛替他擋酒敬酒,參加生日的每個人都給他帶了禮物,禮物拿回宿舍堆成了小山。
“出風頭?!蔽艺f。
“是?!?/p>
“臭顯擺?!蔽艺f。
“也對?!彼麑擂蔚男α诵?。
“你沒講幾句話么?”
“講了?!彼麑擂蔚钠仓?。
“講的什么?”
“我端起酒杯講,‘四海之內皆兄弟,五州震蕩和為貴!’”他說完這句話就笑了。
“你好裝??!”我也笑了。
“是,不知道講什么,就沒忍住裝一下。”
“沒人笑嗎?”
“沒有,身邊的哥們捧場,高喊一聲‘好!’然后幾桌人就一起碰杯喝酒了?!?/p>
我腦補著他們的樣子,覺得有些傻,也覺得有些酷。
“你叫女生了嗎?”我明知故問。
“叫了,一半一半吧?!彼⒅访娴难劬璧谋牬罅?。
“這么多!你選上幾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