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達成了黎漸川和寧準想要的結(jié)果,也好像還差得很遠很遠。
可那些未竟之事,顯然不是一時半刻、一年兩年能完成的,這顆星球已經(jīng)千瘡百孔,急需休養(yǎng)生息,更多的事,只能徐徐圖之。
“一切都需要探索,都需要監(jiān)督。”
“新生”的機器人說:“因為世界是在變的,機器人也是會變的。”
黎漸川偶爾也會疑惑,迷茫,陷入短暫的搖擺:“走到這里就行了嗎?以后會不會重蹈覆轍?”
但不需要誰開解,他很快就能結(jié)束自己的混亂。
“這一代的‘新生’暫時只能走到這里了,但以后還會有更多的‘新生’。我們會走完這條路上的屬于我們的一段,之后,這條路還有很長很長,希望也一定還有很多很多。”
之后的數(shù)十年,黎漸川和寧準淡出了許多人的視線,但卻仍陪伴著“新生”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著。
它在走它的路,他們也在走他們的路。
他們努力祛除這片土壤的害蟲,為它施肥,為它澆水,嘔心瀝血地養(yǎng)護著它,滋潤著它,也改變著它。
直到大腦芯片壽命將盡,他們選擇同一時間,攜手離世。
第一次作為機器人424死亡時,黎漸川是茫然又恍然的。
而這一次,由于大部分記憶和自我意識的恢復,他顯得輕車熟路,任由精神體漂浮起來,飛速升高,遠離星球,進入虛無的宇宙。
那扇熟悉的血色之門仍舊佇立在一片黑暗當中。
黎漸川操縱著精神體靠近。
門把手也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到來一般,輕盈轉(zhuǎn)開。
身穿燕尾服的提線木偶從門內(nèi)現(xiàn)出身形,摘下禮帽,以熟稔的姿態(tài)朝黎漸川招呼道:“又見面了,囚犯先生。”
“看來你的第二次人生過得相當愉快。”
他稍稍后讓:“請進吧。”
隨著提線木偶的話語,黎漸川腦海內(nèi)再次閃過作為機器人0424的一生。
這漫長的數(shù)十年被迅速抽離壓縮,沉沉落在黎漸川的意識深處,變?yōu)榱艘徊績H有一小時的影片,不再對他本體的精神意識產(chǎn)生過多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