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不得不承認,這位彭婆婆就算長得再充滿科學家的氣息,說起話來也還真是充滿了玄而又玄的味道。
“不過這些,只是一個因素,還有一點,是我一直想要告訴你的,也是我找長生來的另一個目的。”
“我想我應該沒有和你提起過,我選擇定居在這里的原因……”
說著,彭婆婆微抬起身子,拉開旁邊靠墻的紅木柜的一層抽屜,取出來一個厚厚的沾了一點不知什么油漬的文件袋。
她將文件袋打開,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抖在毯子上,一頁頁字跡密密麻麻的紙張夾帶著圖片散落出來。
黎漸川將目光投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最上方的一份實驗報告,頓時瞳孔微縮:“能量異常波動和生物細胞異變數(shù)據(jù)記錄……”
覆著細密水汽的眼睫微垂,寧準隨手拿起幾張紙,低頭閱讀著。謝長生也騰出一只擼貓的手,撿出一張圖像。
溢滿昏黃光線的靜謐空間里,彭婆婆嗓音略微沙啞,低聲道:“其實在離開北冰洋的研究所時,我就已經(jīng)聽從了你們的勸阻,放棄了那些瘋狂的實驗想法,想要尋找一個能讓我的心靈安息的地方,懷念我的孩子們。”
“但在離開研究所的前一夜,我在所長實驗室看到了一份有關岡仁波齊和沙姆巴拉洞穴的資料。”
寧準眼睛看著那些紙張,口中淡淡道:“那上面寫了什么?”
彭婆婆搖搖頭:“那上面并沒有寫什么,但它出現(xiàn)在那間實驗室里,本身就說明了它的不同尋常。后來我查閱了很多岡仁波齊相關的資料,甚至去德國的某些秘密機構購買了希姆萊小隊的情報。我懷著某些不切實際的希望,來到了岡仁波齊隱居。”
“岡仁波齊周圍的軍事力量,還有其他種種跡象,都表明它并不像表面上這樣,只是一座象征意義上的神山……之后,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在這間房子的地下修建了一間屬于我的實驗室,時刻監(jiān)控著岡仁波齊的一切。”
“2037年的那天清晨,我在洗漱之后照舊進入實驗室觀測數(shù)據(jù),但非常意外,只是一夜之間,我發(fā)現(xiàn)我的儀器竟然損壞了。”
“我搶修了它的數(shù)據(jù),然后得到了這樣一份能量異常波動的監(jiān)測報告……我相信這不會是這種神秘波動的唯一一次,我?guī)缀鯐円共恍莸氐却趦x器前,直到2050年夏日的那天……”
黎漸川知道彭婆婆指的是哪一天。
和處里給出的資料、“禁忌”得到的金字塔報告一致,岡仁波齊最近的一次能量異常波動,就是潘多拉的魔盒游戲宣告全世界降臨的那一天。
這些并不能讓他感到意外,而他之所以有些震驚,全是因為那份能量監(jiān)測之后的有關生物細胞異變的實驗報告,忍住皺眉的沖動,黎漸川道:“你這份實驗報告……那天能量異常波動之后,你上了岡仁波齊?”
寧準和謝長生翻看紙張的動作同時一滯,齊齊看向彭婆婆。
“是的。”
彭婆婆的嘴角勾出一個笑:“我做好了一切準備,幾乎到達頂峰。我在那里進行了這個實驗。”
“普通的低溫有助于細胞的保存,但極低的溫度也同樣會對生物的細胞造成某些不可逆轉的傷害。我在那場實驗里親眼看著自己幾乎與那些細胞一樣,幾近死亡,然后……又在絕望中詭異地重獲活性。”
“事后的檢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但我相信,那存在某種特殊的未被發(fā)現(xiàn)的輻射,與神靈的圣光和惡魔的詛咒同等。”
黎漸川聽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他一目十行地瀏覽著那些中英文交雜的報告內容,心里隱隱感知到了什么,蒙著一層紗般,不甚清晰,但卻可以窺見一絲模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