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目十行地瀏覽著那些中英文交雜的報告內容,心里隱隱感知到了什么,蒙著一層紗般,不甚清晰,但卻可以窺見一絲模糊的輪廓。
“另外,我還在那里撿到了一樣東西。”
彭婆婆又將手伸進另一個抽屜,從里面掏出一個被塑料袋包裹的金屬銘牌,除去塑料袋,那銘牌上篆刻的文字暴露在光線下,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手寫單詞,ghost。
原來彭婆婆沒騙謝長生,還真是有和ghost相關的東西,只是夏天發現的事情,為什么要到這段時間提起?另外,這個單詞的筆跡給黎漸川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就仿佛在哪里看過不止一次。
略微思索了片刻,黎漸川恍然驚醒——
這是他的筆跡。
他從沒寫過ghost這個單詞,但如果在腦內按照自己的筆跡習慣書寫,將會和這個銘牌上的字跡完全一致。
這說明什么?
黎漸川的臉色微微沉了下去,沒有開口說話。
“你認為這和魔盒游戲有著脫不開的聯系,所以你還是想要進入魔盒游戲。”寧準掃了眼那枚銘牌,放下手里的紙頁,直視著彭婆婆,散漫而冷淡地勾起唇角,“如果我還是不答應呢?”
突然,一股對危險的警覺驀地漫上黎漸川的心頭。
他猛地抬眼,正好對上一支無聲無息抬起的黑洞洞的槍口。
彭婆婆坐在對面,握著那把漆黑的槍,面容平靜地看著寧準:“在有關孩子的事情上,任何一個母親都有可能會變成一個瘋子。這是不需要質疑的事情。”
刮胡刀片滑入指間,肌肉緊繃,瞬間調整到戰斗狀態,黎漸川的視線搜尋著彭婆婆周身的破綻,同時微調了坐姿,以便在對方開槍的瞬間可以帶寧準躲開近在咫尺的子彈。
橘貓卿卿也仿佛感受到了突然而起的殺機。
他渾身軟蓬蓬的毛炸開,尖爪刺出,在謝長生的大腿上弓起了背。
“掌控時間、殘軀復生、細胞活性……”寧準嗓音清淡低緩地念著岡仁波齊的神秘力量傳說,喉嚨間發出一聲莫名的輕笑,“看到這些,不要說是你,就是我,都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好奇。”
“好奇心,是每個科研工作者永遠不可丟失的特質。但同樣我也相信,人類不可能觸及神靈的領域,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他盯著那處蘊藏著致命危險的槍口,道:“當初我拒絕你,是因為你的實驗已經將要危害無辜者。它們不能再繼續下去,而你的猜想完全建立在幻想之上,沒有絲毫真實的結果可能產生。”
“但現在你讓我看到了某些值得注意的異常,以及你的清醒。”
黎漸川看著彭婆婆緊繃到微微顫抖的瘦小身軀和僵硬的下頜,大概明白了寧準這句話的意思。
除了寧準之外,彭婆婆認識的很多人可能都有魔盒鑰匙,都可以在獲得魔盒后帶她進入游戲,在她面前有無數次其他機會達成自己的目的。但除了寧準和謝長生,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選擇別人的途徑。
她或許也期望某些幫助和克制,還有某些信任。
“我可以答應你,帶你進入魔盒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