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許多原本搖擺不定或已經松口的組織,則都在一場神跡之后,意料之中地投向了救世會,無論是屈服還是覬覦,沒有人能拒絕強大未知的知識與力量。
這絕對稱得上是極為糟糕的結果。
另一邊,處里也傳來消息,國家層面的交涉同樣很不理想。至此,幽靈計劃第二階段已經可以確認徹底失敗了。
開羅舊城區,離金字塔不遠的一條街上,亂七八糟的燈牌簇擁著一間相當破爛的不正規小旅館。
這是“禁忌”的臨時據點之一。
三更半夜,旅館二樓,黎漸川洗過澡,只穿一條運動短褲站在床邊,往旅行袋里塞衣服,收拾行李。他們明天下午去亞歷山大港,坐船到附近的島上等直升機回去。
浴室水聲停了,寧準蓋著毛巾出來。
黎漸川拍了拍床頭,寧準立刻靠過來,乖乖等著吹頭發。
頭發吹完,行李收拾好,黎漸川關了燈,兩人一邊一張床,彼此的臉龐都泡進了黑暗里。
過了不知多久,寧準爬了起來,熟練地跨到黎漸川這邊。
黎漸川眼也沒睜,掀開被子,任由人鉆進來,然后如往常一樣抬手摟住。
他就知道這人忍不住,白天說分開睡,不搞互相幫助了,免得第二天起不來耽誤行程,還特意換了雙床房,但現在一看,很明顯,白換了。
兩人腿貼著腿,腰腹貼著腰腹,寧準將臉頰放在黎漸川的鎖骨和xiong肌上,過了一會兒,輕聲問:“哥,你還害怕嗎?”
黎漸川知道寧準在問什么,于是道:“現在不怕了,當時怕過。但后來想明白了,怕也沒用,總不能因為怕就不活了,該干嘛還是得干嘛。”
寧準笑:“還是哥想得通透。”
他頓了頓,道:“很多組織都傳出消息,這場神跡之后,瘋了不少人,大多是科學家。剩下沒瘋的,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出現了心理問題,或是不想再置身黑暗,日日夜夜需要開著燈,或是固守在實驗室里,瘋狂演算,還有一些想沖到太空去,到空間站上做實驗。”
“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在害怕。”
寧準沉默了一下,道:“我也怕。”
黎漸川無聲地睜開眼,低頭去看他。
這是這一周來,兩人第一次談論起那場神跡。
他知道寧準也受到了那場神跡的沖擊,盡管外表沒什么表現。寧準不告訴他,他也不問,他只需要等,等寧準愿意開口,愿意與他坦誠剖白,愿意尋求他的撫慰。
只要他等,就一定能等到。
“哥在。”
黎漸川道。
他蹭了蹭寧準,然后讓干燥溫暖的唇落下來,輕輕吻在寧準的額頭。
再往下,安撫過眉心,眼角,鼻尖,最終停在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