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竟然絲毫不受空氣中的臭味影響,將一塊面包塞進了嘴里。
在這惡心的環境中,那對年輕夫妻中的妻子終于忍不住,直接捂著嘴嘔了起來。
但她的丈夫卻像是看到什么開心的事一樣,拍著手哈哈大笑了起來。
“珍妮弗,你懷孕了!你懷孕了!”
他大聲笑著,手舞足蹈得像個孩子,卻沒有去看干嘔難受的妻子一眼,像是完全陶醉在了這喜悅之中。
看著餐車內這怪異的一幕,黎漸川忽然感到有些荒謬。
如果不是說明人明確過上車的只有一名精神病,他幾乎要以為這里所有人都有病。
患病的寂靜列車
但只是腦海中剛剛涌現出這樣一個猜想和念頭,還沒來得及和寧準分享,黎漸川就看到只是一眨眼,他眼前的一切就忽然變了。
原本大口嘔吐,吃著沾滿嘔吐物的牛排的伍德好像完全沒有吐過,而牛排和餐桌上并沒有什么酸腐的嘔吐物,只是伍德正將服務員送來的一份果醬拼命往牛排上倒,鮮紅的果醬淌滿了整個盤子,散發出一股甜膩膩的氣味。
伍德像是非常喜歡這怪異的搭配,將裹滿了果醬的牛排送進嘴里,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而雙胞胎中的妹妹深嗅了幾下之后,也躍躍欲試地拿過果醬,似乎想要擠在什么菜品上,但卻被姐姐瞪了一眼。
“這樣的吃法很惡心。”那名姐姐冷冷道。
妹妹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將果醬涂抹在了吐司上。
至于那對年輕夫妻,妻子確實是在甜膩氣味的刺激下捂著嘴干嘔了起來,但她的丈夫卻和剛才黎漸川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年輕的男人正摟著他的妻子心疼地安慰著,端起一杯水,歉意地朝著餐車內的乘客們點了點頭,扶著妻子離開了車廂,似乎是去衛生間了。
這一切景象的變化只在瞬息,就仿佛黎漸川之前看到的全部都只是幻覺而已。
驚疑與錯愕瞬間漫上黎漸川的心頭,他的表情沒有出現什么明顯的變化,但目光卻微微沉了沉,仔細地看了一眼伍德盤子里的果醬。
那確實只是果醬。
“怎么了?”寧準察覺到了黎漸川的不對勁,低聲問。
目睹剛才那樣一幕,黎漸川也沒了胃口繼續吃飯,放下刀叉擦了擦嘴,用眼神示意寧準:“昨晚沒有休息好,我有點累了。”
寧準會意,淡淡點頭:“我也吃飽了,我們先回去吧。”
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帽子,兩人站起來,在一些若有似無的目光的注視下,一前一后離開了餐車。
車廂里的過道非常狹窄。
穿過二等車廂時,黎漸川看到了那名叫做史密斯的男老師。史密斯似乎送完了學生,從一等車廂的方向出來,進入了二等車廂的一個包廂。
二等車廂和一等車廂最大的不同,就是二等車廂的包廂全部是靠一側排列的,有幾個包廂沒有人住,敞開著門,讓黎漸川看到了里面的空間——非常狹小,只能容下一張單人床。與其說是包廂,不如說是一個個擺放著床鋪的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