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車廂和一等車廂最大的不同,就是二等車廂的包廂全部是靠一側(cè)排列的,有幾個包廂沒有人住,敞開著門,讓黎漸川看到了里面的空間——非常狹小,只能容下一張單人床。與其說是包廂,不如說是一個個擺放著床鋪的隔間。
老師住在這樣的車廂里,而學(xué)生住在一等車廂,再加上之前餐車?yán)锬撬拿麑W(xué)生趾高氣揚(yáng),如同對待仆人一樣對待史密斯的舉動,可以看出,這五人的師生關(guān)系或許并不正常。
回到一等車廂,黎漸川正等著寧準(zhǔn)拿出鑰匙開門,就突然聽到咣的一聲巨響。
1號包廂的門被用力拉開了,一名還穿著睡裙,長發(fā)凌亂的女人從包廂里沖了出來,一雙焦急的眼睛瞟到了黎漸川和寧準(zhǔn),立刻噔噔噔跑了過來:“哦!兩位先生!請等一下!請等一下……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我的莎莉?”
寧準(zhǔn)打開包廂門,適時地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莎莉?”
女人忙道:“莎莉是一條漂亮的咖啡色的細(xì)犬,它是我的寵物,也是陪伴我的親人,我將它帶上了列車,但我剛剛醒來,發(fā)現(xiàn)它不見了!”
黎漸川看了眼1號包廂的門,那里緊挨著車頭,旁邊的過道上放著列車員的椅子。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晚有敲門聲響起時,您的狗還叫過一聲?!崩铦u川微微挑眉,打量了下這個女人。
這位女士年紀(jì)大約在二十歲上下,或許長期熬夜,沒有化妝的臉上眼袋和黑眼圈十分明顯,有些細(xì)微皺紋的皮膚透著不太健康的蠟黃,鼻頭有些發(fā)紅,是個典型的酒糟鼻。
她身材很瘦,一身厚厚的睡裙空蕩蕩的,穿在她身上,就像是套在一根竿子上。但這睡裙的材質(zhì)非常好,可以看出這位女士的生活應(yīng)該很富足。
女人的神色間充滿了擔(dān)憂和急切:“是的,這位先生,您沒有聽錯,莎莉昨晚叫了一聲,還將我吵醒了。我昨晚睡得有些沉,被吵醒后我摸到了它的頭,安撫了它,它舔了我的手指,沒有再發(fā)出叫聲,和我一起睡了過去……但我剛才醒過來,卻發(fā)現(xiàn)它不見了!”
“莎莉從來不會自己跑出去!而且我的包廂一直反鎖著,就在剛剛,一直都是反鎖的,沒有人打開過,莎莉也不會開門……”
“我完全不敢相信,兩位先生,我的莎莉不見了……”
女人的聲音有些崩潰,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如果按照女人所說的,她的包廂門直到剛才都是反鎖的,那么那條叫做莎莉的狗就算是會開門,也不可能跑出去后還能把門從里面反鎖上。
反之,如果有人偷走了她的狗,也不可能再反鎖上門。
但一條狗,還能憑空消失嗎?
不過這未免也太巧了,他們剛剛回到一等車廂,就遇上了這位尋找失蹤寵物狗的女士。
“很抱歉,女士,我們并沒有看見你的莎莉。我想值夜的列車員或許可以給你一些幫助?!崩铦u川可不是會為了女人的眼淚而動搖的人,非常冷靜地提出了解決辦法。
而就在三人交談時,似乎是聽到了黎漸川的召喚,列車長突然帶著昨晚值夜的那名列車員從二等車廂的方向走了過來。
“你好,瑞雯女士!”
列車長第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睡裙的女人,嚴(yán)肅的臉上流出一股不滿之色。
他大步過來,還沒靠近便用冷酷的聲音道:“我聽說您違背了鐵路公司的規(guī)定,私自將您的寵物犬帶上了列車。這件事情非常嚴(yán)肅,我們的寂靜號上是不允許乘客攜帶寵物的……”
“我的莎莉已經(jīng)丟失了!”被叫做瑞雯的睡裙女人滿面的焦急轉(zhuǎn)化成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