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嘆一口氣:“至少,得等這宗案子了解。”
她才能踏踏實實地回娘家。
想到這里,她又想罵這些賊人了,早不生事晚不生事,偏偏最近生事,害得她本來就不算順暢的和離之路,愈發艱辛。
現在看來,只有簽和離書這步,是最容易的。
盡管身子不適,可為了幫魏珩早些破案,陳末娉還是硬挺著,梳理完了淑蘭院的損失后,又親自帶人,去往二房所在的修言閣、三房所在的清遠樓,還有魏老夫人所在的思戒齋去,幫他們一道盤點損失,理清賊人偷盜的時間。
“所以,你們這些物件,是昨日半夜或者說今日早上才丟的?”
三夫人點點頭,攬過魏彥,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嫂,您知道的,我首飾不多,所以就喜歡沒事了瞧瞧。”
看她這樣,陳末娉有些不忍:“首飾不就是讓人瞧的嗎,我也喜歡這樣。”
“您也是啊?”
三夫人眼睛亮了亮:“嘿,您那么多東西,一瞧怕是半個月都瞧不過來吧,可累呢,不像我們這,隨便瞅瞅就完事兒了。”
眼見的三夫人越扯越遠,陳末娉趕忙出聲把話頭拉了回來:“你的意思就是,你昨晚瞧你首飾還在,今早就沒了嗎?”
三夫人重重點頭:“是呢。”
說話間的功夫,她的目光來回在陳末娉發頂的玉簪上盤旋:“哎,大嫂您這首飾怎么還在呢,我的都被賊人偷光了。”
“我在屋中留的也被偷光了,這是庫房尋的。”
話音未落,三夫人又變了副音調,愈加可憐兮兮地:“還是大嫂家底豐厚,就算被偷了也有私庫維持體面,不像我,這下只能什么首飾都沒了,只能簪些花兒草兒的打扮打扮了。”
“胡說什么。”
簪花是勾欄做派,簪草是賣身為奴,一個堂堂一等侯爵家的三房夫人,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陳末娉聽著刺耳,忍不住又拿出主母做派,教訓了三夫人幾句。
三夫人連忙道歉,說完又抬起眼,眼巴巴地看著陳末娉頭上的玉簪。
陳末娉看見她的眼神,不由得嘆一口氣,手指都放到發邊準備將這簪子取了給她了,忽地又頓住了動作。
她又不是冤大頭,原先心甘情愿地照顧侯府諸人,是因為她是當家主母,要事事平衡,寧愿在金銀這些小事兒上吃點虧,也不愿意鬧得府中不安寧。
但她都有和離書了,要不是賊人惹事,說不準此時她都在娘家閨閣躺著了,和他們定遠侯府橋歸橋、路歸路,一點關系都沒有,干嘛要上趕著把自己的首飾送人。
想到此處,陳末娉縮回了手,在三夫人疑惑、不解、繼而變得有些生氣的眼神中起身:“既然問清楚了,我就先回去了,咱們府中的損失我得全部理成單子呈交侯爺呢,晚了怕賊人已經銷贓,那時候便不好尋了。”
“誒,大嫂,您”
不等三夫人說完,陳末娉已經帶著自己手下的人,果斷跨出了清遠樓的地界。
玉琳在一旁跟著,走出一段距離后忍不住笑出了聲:“夫人,您沒看見剛剛三夫人失望那樣,太好笑了。照奴婢說啊,就得這樣治他們呢,不能給他們好臉色,不然他們還以為您做的事是應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