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緩緩道:“我又沒有提那些。”
頓了頓,他又道:“若是你實在覺得無趣,那我?guī)愠鋈ァ?/p>
話還沒說完,陳末娉便打斷了他:“都過年了,出去玩什么呀,人家掌柜的和伙計們也得回去過年呀。”
她攤開胳膊,像個“大”字一樣躺在榻上,隨口道:“沒事兒,我可能是先前過得太忙碌了,現(xiàn)在閑下來有些不習慣,想找點能玩的填補一下時間。”
女子說得輕松,卻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完之后,魏珩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劍眉也微微蹙起。
她的言外之意,他最為清楚不過。
魏珩頓了半晌,再次開口:“等過了年關,我再帶你出去。”
陳末娉揮揮手:“用不著,侯爺,我知道你忙,年前能騰出這些時間來已是不易,年后你便繼續(xù)忙公務吧,早些讓賊人將盜走的金銀珠寶還回來。”
她說得不假,可魏珩聽在耳中,眉頭卻擰得更緊。
他在床榻邊坐下,大掌搭在女子伸出錦被的指尖旁邊,一言不發(fā)。
突然,他的眼神晃過了現(xiàn)在還空蕩著的窗戶。
男人抬手,輕晃了下錦被中的人:
“怎么還沒貼窗花?”
“對啊,窗花。”
陳末娉從榻上坐起,杏眼直勾勾地望著他:“我還記得去庫房看了呢,居然忘了讓人拿回來。”
魏珩剛剛緩和了一點的神色又冷了下來:“這還需要你親自讓人去拿?這淑蘭院上下,那庫房管事和管家,居然沒有一個人記得送東西來嗎?”
“哎呀,因為明日才是除夕嘛,可能他們想著明日才貼窗花吧。”
說著,女子已經起身下地:“對聯(lián)得明日子時時再貼,但窗花現(xiàn)在就能貼了,我讓人去庫房拿些過來。”
她又來了精神,吩咐完之后就在門口等著,等庫房把東西送來之后,立刻便上手去拿。
窗花花樣繁多,拿出來之后就容易扭在一起,陳末娉正打算喚玉琳來幫她壓住一邊頭,還沒開口,男人已經悄無聲息地來了她身旁,抬手幫她壓住:“我來吧。”
也行,反正誰壓都一樣。
陳末娉把窗花順好,又拿了根筷子去蘸漿糊,漿糊粘稠,黏在窗花后面還要壓多一會兒才能粘牢固。
她兩只手并用,結結實實地壓住那薄薄的小紅紙片,捋平延展。白嫩的小手旁邊緊挨著的,是魏珩粗糙太多的大掌。
唔,現(xiàn)在湊在一起,這手真的比她大好多。
陳末娉暗自比了比,又突然覺得這么壓著手酸,魏珩幫她壓得時間,估計也酸得厲害。
她一向是個很能體會到別人不容易的人,想到此處后,于是偏過頭,朝男人寬慰一笑。
她生得好看,笑得也明媚,露出一排潔白如玉的貝齒,杏眼彎彎,仿若冬日暖陽,讓人心里暖烘烘的。
魏珩看著她嘴角邊若隱若現(xiàn)的一個小小梨渦,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抿了抿唇,微微俯下身子,緩緩朝女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