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全身緊繃,雙手虛虛貼在男人兩側(cè)xiong膛上,防止他因為疼痛而突然掙起,造成更不可挽回的后果。
好在,他暈得很沉,直到郎中滿頭大汗地除掉傷口的舊痂,敷上藥粉扎好繃帶,他都沒有醒來。
做完一切后,郎中長出一口氣,朝陳末娉道:“夫人,傷口處理完后,今夜大概率會有高熱,接下來就看侯爺能不能挺過去了?!?/p>
“他一定會的?!?/p>
見郎中處理完,陳末娉也長松了一口氣。
她行到屋中的炭盆旁,一邊用鐵棍撥弄炭火讓燒得更旺,好緩解男人躺在竹片涼席上的冷意,一邊堅定道:“我相信他。”
王郎中看著女子垂頭撥弄炭盆的身影,又看了眼榻上的男人,最終什么也沒說,安靜地出了屋子,去準備湯藥。
等王郎中離開后,陳末娉把炭盆搬到魏珩躺著的床腳下,又去檢查屋內(nèi)的窗子。
窗縫不能太緊,不然炭火味容易熏到人,但也不能太松,不然外面的冷氣進來,把本就受傷的男人凍到了,怕是會讓他傷情更重。
她剛剛弄好第一個窗子,門閂輕動,兩個慌張的身影從外面闖了進來。
“夫人!”
“侯爺!”
魏丁看見自家侯爺正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地躺在榻上,雙腿一軟,險些跌倒。
而玉琳已經(jīng)撲到陳末娉身邊,哭哭啼啼地抱住了她:“夫人,都是我們不好,我們不應(yīng)留在府上打理箱籠,應(yīng)該跟著您一道去衙門的!”
魏丁也喃喃道:“是啊,應(yīng)該跟著您二位一道去的?!?/p>
“事已至此,沒必要說這些。”
陳末娉適才也有一瞬間想過,若是魏丁跟上會怎么樣,魏丁會些功夫,魏珩是不是就不會傷得這么重。
可沒有如果,男人為了救她受了重傷,已成事實。
更別說,他們也跟了幾個身手不錯的侍衛(wèi),但賊人實在來得太多太突然,怕是他們也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
想到此處,陳末娉將最后一個窗縫關(guān)到合適的位置,朝魏丁道:“其他幾個侍衛(wèi)呢?若是受了傷,就安排他們盡力醫(yī)治,若是……”
她頓了頓,接著道:“若是人已經(jīng)不在,那便盡可能地撫恤他們的家人,不必在乎銀錢?!?/p>
魏丁從地上爬起,哽咽著應(yīng)了聲是,又打開門出去了。
陳末娉扶起還在哭泣的玉琳,輕聲道:“起來,后面我還需要你幫我,做許多事?!?/p>
玉琳重重點頭。
是夜,寒風(fēng)呼嘯。
陳末娉將男人身上蓋著的黑熊皮毯往上提了提,確保他的肩膀也不會受到一點涼風(fēng),又用棉花蘸了水,去滋潤他已經(jīng)干得起皮的薄唇。
可他的嘴不知怎么干得這么快,剛潤完,轉(zhuǎn)個頭的功夫就干了。
陳末娉來回幾次,見那唇瓣一點沒有潤shi的痕跡,黛眉一蹙,忽地想起了什么。
她趕忙伸出手去探男人的額頭,意識到掌心傳來的溫度已經(jīng)開始燙手,她急忙喚玉琳:“快!拿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