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陳末娉從坐了一夜的書桌前起身。
“夫人,肯定是侯爺公務(wù)太忙,今天,今天一定會回來的!”
玉琳也陪著守了一夜,見狀急忙上前:“奴婢這就去問問魏丁,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必了。”
陳末娉去拿掛著的披風(fēng):“我親自去京兆府問個清楚。”
馬車馳行,風(fēng)聲唳唳。
陳末娉望向外面,官道兩旁的人家有些已經(jīng)掛上了新的燈籠,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她放下車簾,外界的喜氣和熱鬧就此隔絕開來,和馬車內(nèi)兩個世界。
京兆府到了。
陳末娉下了車,沒有讓旁人傳喚,親自走到門吏處,朝當(dāng)值的門吏遞去一封不小的門包:“勞煩通傳少尹魏珩,定遠(yuǎn)侯府府中有事,需得他歸家一趟。”
“您是侯夫人?”
門吏聽出身份,急忙退回門包:“不必不必,夫人,您太客氣了。”
“這是禮節(jié),畢竟是私事來衙門,您就收下吧。”
門吏見推拒不得,歡喜收下:“夫人,您之后來衙門,一定及時幫您通傳少尹。”
“之后?”
“對,因為今日少尹不當(dāng)值,昨夜已經(jīng)告假歸家了。”
昨夜就離了京兆府?陳末娉如遭雷擊,怔在原地。
門吏說完,忽覺不對。
告假歸家,那侯夫人為何又尋來衙門?
“啊,那應(yīng)當(dāng)是少尹有旁的事耽誤了。”門吏撓撓頭:“他昨夜是要歸家來著,但處理完公務(wù)已到深夜,許是怕太晚回去叨擾您,去別處借宿了吧。”
去別處借宿?真是好荒謬的理由。
陳末娉莫名想笑,但她卻連提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寒風(fēng)將她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伴隨著她一聲一聲沉下去的心跳。
她實在想不明白,既然他昨夜已經(jīng)離了衙門,為何要食言不歸,是不想見她,還是故意逗弄她,亦或是兩者兼有?
門吏說完,欠身行禮準(zhǔn)備回去,可起身后卻見陳末娉還立在原處,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