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的體溫比她高上一些,剛碰到他的手,女子就感覺熱度從他掌心源源不斷的傳來,暖洋洋的。
他用棉布帕子,一點點,把她雙手沾著的灰塵揩凈。
認(rèn)真的模樣,彷佛這不是她的手,而是他用慣了的那柄槍。
陳末娉咬住了唇,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看。
男人生得好,鼻子挺拔,眼睫烏黑,眉眼英俊,被他這么捧著手擦拭,讓陳末娉心頭一顫,恍然生出了,他好像很愛惜自己的錯覺。
救命救命,她真是失心瘋了,怎么會這么想。
就算他倆現(xiàn)在關(guān)系是比先前好了些,那也是因為合作!合作關(guān)系!嗯,如果硬要說的話,還有一點魏珩的改變吧,他能認(rèn)錯道歉,確實超乎她的意料。
不過那也是他應(yīng)該道歉,二人是因為利益而關(guān)系好的,可不是因為感情,他也不是因為愛慕自己才道歉的。
陳末娉雖然覺得自己其實根本不了解魏珩,但對于他的行為原因,還是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不怪乎就是禮法和道德約束他知錯道歉,和感情無關(guān)。
就算她現(xiàn)在對死男人已經(jīng)沒什么喜歡了,但也不能因為他的一點點改變,就覺得他好,對多年的敵人仁慈,這可是兵家大忌。
陳末娉在腦子把自己辱罵了一番,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緒,重新抬眼面向魏珩。
她咬住下唇,正想從男人手中抽回手,就見他已經(jīng)把帕子放到了一旁,放下了自己的手,低聲道:“好了。”
“啊?”
這就好了嗎?怎么擦的這么快?
不對不對,什么叫怎么擦得這么快,他一開始就不該給自己擦。
陳末娉晃了晃腦袋,執(zhí)起筷箸,嚴(yán)肅道:“侯爺,我有話要同你說。”
男人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也在她身邊落座,執(zhí)起筷箸,往自己碗里夾了一筷子菜:“怎么?”
“那個,雖然現(xiàn)在咱們的關(guān)系因為各種原因親近了些許,但咱們畢竟不能算是夫妻,日后,我是一定要離開定遠(yuǎn)侯府的,這你是明白的吧。”
說完,她等著魏珩的反應(yīng)。
但魏珩還是毫無反應(yīng),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真是,永遠(yuǎn)改不了他的死人臉。
陳末娉心中腹誹,還是耐著性子繼續(xù)道:“既然你知道,我就直說了,咱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不宜太近。有些親近是必須的,畢竟我們對彼此的身子還算滿意,但有些親近就不必要了。”
魏珩微微頷首,又夾了一筷子,順帶著也給陳末娉夾了一筷子菜,隨口道:“這是天香樓的新菜,嘗嘗。”
天香樓的新菜?陳末娉眼睛一亮。
她確實有些餓,于是暫時中止了談話,低頭吃了幾口,一點也沒意識到,為什么魏珩會提醒她這句話。
一張口就停不下來了,天香樓不愧是天香樓,新菜格外鮮美,陳末娉吃完一筷子又夾了一筷子,就著其他的菜肴,吃了個肚兒圓圓才停下手。
就在此時,魏珩也吃完了,剛凈手漱口完,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陳末娉這才重新接上自己動筷子前的話頭:“唔,總而言之,我的意思就是,咱們在私下里,就是你明白的那事上,可以親近,這樣你我都快活,但是平日還是就如先前一般,不必因為其他原因而改變,你說呢。”
魏珩微微頷首,神色不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