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莫名地就跟著沉了下來,內心就跟被壓著一塊巨石一樣,幾乎無法呼吸。
我以為安輕言是追求金權至上主義的狂熱分子,又或者是本質是內心陰暗的社會邊緣人士,可是現在聽他這種奉為圭臬的慎重語氣,我感受到了他話語透露出來的嚴重性。
這人…他讀書是讀傻了嗎?
難怪大家都說哲學家容易出瘋子?
這不就是多了一個極端進化論者嘛?
我有點擔心他的精神健康問題,心里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他毫不動搖的雙眼,我實在有點不忍心,只能真誠地建議道:“我覺得,你應該去寫一本書。”
他可以去干點別的,拯救自己焦慮的內心,而不是磨刀霍霍向人類伙伴。也許他也能像是尼采那樣一書成名。
他絲毫沒有讀出我對他的擔憂和關心,反而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反問:“你這是諷刺我嗎?”
拜托,我這可是在關心他。
我看他有點要走火入魔的狀態了。
大概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安輕言并沒有多做停留,簡單提醒我做任務,就轉身離開了。而小鴿子還在一旁專心地吃著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太適宜的沉默,卻突然覺得這一刻特別難以忍受。
于是,我再次回頭,默不吭聲地掃視著周圍的人流。
事實上,我們說話的時候,都有下意識地在觀察四周的動靜。
就像是我,面朝著大海的方向,眼睛也會跟著留意到路上行走的人影。而安輕言則顯得更加警覺,目光牢牢地鎖定在店內每個細微的動靜上,以應付任何突發狀況。
總體而言,我們的對話就是過山車,信息量很多,但實際談話的事件并不長。安輕言還喝了我那杯剛買的咖啡。也許是因為不好喝,他喝了一口皺著眉頭,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再也沒有動過。
結賬時,我注意到小女孩的繼父站在收銀臺后,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他衣服的褶皺處透著幾處鮮明的淤青,見到我時,身體微微顫抖,刻意低著頭,像是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瑟縮在角落里,徹底和角落融為一體,盡量讓自己不引人注目。
我環視周圍,這是一家不景氣的餐館,而且收銀臺上有父女兩個的照片。父親當時還矮著身子和自己的女兒身高持平,對著攝像頭比手勢,看得出他們之間也有過溫暖快樂的日子。很有可能是,因為經濟不景氣之后,父親惹上酗酒的毛病,還有一些酒精中毒的精神疾病的癥狀。
于是,我又開口說道:“咖啡有點難喝,三明治也很普通,下次再來的話,記得把這些改進一下。”說完這句話,我頓了頓,心里其實有些猶豫。本來,我還想補充一句,建議他們要不試試賣賣我的糖炒栗子。我的零食肯定是能夠吸引人氣的。
可是我實在懶得折騰這些東西,尤其是我根本沒有什么有貨源渠道。若真的去做,肯定會很麻煩。
我看向小女孩的爸爸,語氣稍微嚴肅了一些,道:“你不要再喝酒了。無聊的時候,吃這個。”我邊說邊遞了幾塊鳳梨酥給他。
他只要能戒了酒,人就會好一些。
我之后再想想能不能以黎稚的身份幫忙吧?
現在的身份實在有點麻煩。
離開海濱小店后,我朝著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心里開始想著接下來的事。于是,我打開了抽卡軟件,刷新了一下頁面,看看是否有沒有新的漫畫預告。
畢竟,現在可是主角生死存亡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