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能認得他的短信,倒不是因為我有什么備注,是因為我們都有聯系暗號,而且用的也不是正經的當地移動公司,而是網絡移動公司,ip在海外,這樣查起來也沒有太大的難事。
讀了一秒短信之后,我就扔下何其思,自己開始往天臺的方向走。
警局是在城市群中間。
作為最早一批建筑,它長得很矮,淹沒在日照的輪廓線里面,就像生長在郁郁蔥蔥的大樹旁的花花草草,只能爭樹葉與樹葉之間,樹杈與樹杈之間的那點零星陽光。
現在已經接近夏天,大早上也不用畏冷,更不用說現在也是太陽當空照,連陽光都熱得有點刺痛。我才剛打開天臺門,就接到了一個網絡電話。
正是繆路南本人的聲音。
我還沒有開口說話,電話另一邊免提設置帶來的風聲和人聲的失真感讓我感覺到了一絲微妙。
一般情況下,或者,就我所知,繆路南就不是那種會在公眾場合打電話,讓別人聽他說話內容的人。再說了,現在也可以用藍牙耳機來打電話,為什么要非得免提?
是旁邊有人?
還是現在手頭在忙,臨時起意接了電話?
各種猜測的想法剛冒出頭,我在聽到一聲清脆響亮的扣動扳機的聲音里面,突然不可遏制地冒出笑意。
這倒不是覺得好笑或者可笑,又或者怒極反笑。
就是單純地想笑而已。
很微妙的情緒,很想知道這叫什么名字?
“我要不要站前面一點,這樣子你方便狙擊呢?”
繆路南只有一句話,“不要動。”
“我不動。”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被誰戳中了笑點,真的特別想笑。幾乎都像是被人用槍抵住額頭了,可還在莫名其妙地笑,這會不會像一個瘋子。
為了表現出我是正常人,我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
可是繆路南卻沒有錯過我的表情,“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既然他話頭送上來了,我就開口了,“我在笑你笨。”
這是信口胡說。
可是我說完之后,居然覺得自己能砸巴出幾分哲理或者真相的味道來。
這感覺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