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競沒有接話,坐在光下似笑非笑地看他。
午后強烈的陽光被窗簾隔斷,留下些許奇異的縹緲,變得格外像夢,像是夏理無端的假想。
“回去以后……”夏理停頓少頃,換了一種說辭,“回到邁阿密,我們也還算在戀愛嗎?”
“嗯。”徐知競肯定了他的疑問,接著補充,“戀愛哪有限定地點的?!?/p>
“還是和在這里一樣?”
“還是和在這里一樣。”
“會比現在更好嗎?”
“要看你的表現?!?/p>
“哦……那我會乖的。”
夏理沒有經歷過健康且平等的戀愛,理所當然認為徐知競便是這段關系中處于掌控地位的一方。
他從未想過愛情應當是發自內心的熱忱與珍重,還以為那類似于豢養一只寵物,要乖巧聽話才會更討人喜歡。
“那以后呢?”夏理開始了他不切實際的期待。
“以后?多久以后?”
徐知競在話里表現出短暫的訝異,最初的吐字要比句末更添上幾分不可思議。
兩人受到的教育要求他們不要太過短視,而徐知競卻在此刻為一個不定時限的日期表現出了迷茫。
“以后都會喜歡你?!?/p>
夏理還沒來得及解釋‘以后’所含括的范圍,對方倒先一步給出了回答。
隨口說出來的喜歡實際上并不會帶來負擔,更近似于敷衍,要將這個話題搪塞過去。
徐知競對夏理說過太多次喜歡,其中大部分都是沒必要較真的廢話。
他似乎下意識地回避在以承諾、應許、誓約等詞匯作為前提的語境下強調所謂的‘喜歡’。
隱隱約約察覺到夏理期盼的愛情,與他所理解的兩人之間的關系其實并不相符。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看過《aurice》?”
“嗯,記得?!?/p>
“那個時候,我覺得你很像克萊夫?!?/p>
依照夏理原本的理解,徐知競的底色是與克萊夫極盡相似的冷漠。
哪怕最先陷入愛情的是對方,世俗的眼光也會讓他朝著更為務實的方向行進。
克萊夫為莫里斯制造出真愛的幻覺,又在之后為了自己的人生坦途選擇步入婚姻。
他對莫里斯的長情與體貼全然是另一種自私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