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沒有等在家,而是坐在門廊一把長椅上,看陌生的汽車緩緩在花園外停下。
eric發消息叫他出去。
夏理沒有帶傘,把腳步邁大了些。
雨絲細細密密沾上皮膚,在邁阿密溫暖的秋日醞釀出不屬于此地的寒冷幻覺。
他打開車門,空調冷氣立刻攀向未干的雨漬。
殘余的潮shi裹起涼意,順著水痕與發梢直往夏理身體里鉆。
“我要是你,才不從這里搬出去。”eric在他上車后說道。
夏理不接對方的話,拿手在臉上隨意抹了兩下。
雨刮器規律地從窗外掃過,將雨珠擦掉,又讓新的影子零星投射進車內。
熟悉的街景被小雨涂得斑駁,一圈圈暈染開來,模糊映照出一個嶄新的世界。
夏理盯著窗外出神。
eric遞了張紙巾過去,指節無意間碰到衣料,感受到一陣微乎其微的阻力。
他低聲說一句‘抱歉’,同時換來夏理的‘謝謝’。
后者似乎沒有意識到eric在為什么而道歉,很懵懂地看過去,被暗淡的天氣襯得像是仍在神游。
“先去看哪兒?”
夏理先前拜托eric幫自己找房子,原本還苦惱徐知競那邊該如何搪塞,這下倒是正好有了機會。
“你看怎么走順路吧。”
除了在實驗室,夏理其實少有和eric獨處的機會。
他說完便把臉別了過去,還是看那陣無休無止的雨,以及鄰居的庭院里,被澆得透shi的圣誕裝飾。
eric不怎么喜歡無趣的人,對于夏理的印象卻很特別,將對方為徐知競展露的無可奈何的乖馴也籠統地歸納了進去。
在旁人看來,夏理是不愛笑的美人,喜怒哀樂都少見,天然地縈繞著薄霧似的彌蒙。
這引出eric的好奇,愈發想要知道徐知競中意的究竟是否只是這副漂亮皮囊。
“徐知競知道你要搬出去嗎?”
eric跟著導航向前開,在長久的沉默過后突然向夏理發問。
后者的手機一下子被按亮了,什么提示都沒有,更印證出瞬時的緊張。
夏理隔了幾秒否定:“還沒說。”
他的神色總顯得遲滯,是一種模糊,又并非木訥的,縹緲而靜謐的奇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