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套著圍裙,之后是件米色的粗花針織毛衣。
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有一種很柔和很溫暖的氛圍。
這樣的場景實際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可不知為何,今天的夏理卻莫名生出一種想要點頭的沖動。
他與對方對視良久,心底的迷茫遲遲散不開。
悸動大抵被掩蓋,因此始終只有平穩(wěn)的呼吸與心跳,全然沒有他人所構(gòu)述的飽含喜悅的無措。
“……我不知道。”
夏理不想再重蹈覆轍。
他希望愛情的意義能夠純粹,而非在特定的情形下,再將對孟晉予的感動錯判為愛。
廚房里頓時靜下來,剩下灶臺煮沸面湯時接連的沸騰聲。
夏理慢半拍才想到回避,低垂下眼簾,讓目光停在了對方挽起的袖口。
“這么緊張做什么?”
視野里的那雙手再度動起來,偏移重心,從一旁拿來碗筷。
孟晉予的嗓音平靜且潤澤,主動將那句話歸類到閑談。
他依舊站在燈暈間,裹著層溫柔的光亮,毫不介懷地準(zhǔn)備著兩人的晚餐。
與徐知競繁忙的生活不同,夏理的社交其實分外單調(diào)。
除卻在學(xué)校和實驗室結(jié)識的同學(xué),剩下就只有孟晉予算是舊友。
夏理不是遲鈍到接收不了對方傳遞的情感,也并非刻意釣著孟晉予不放。
就像用以拒絕eric的說辭一樣,夏理實在沒有余力再去愛上別人。
這晚兩人吃過飯,孟晉予點起壁爐,和夏理窩在沙發(fā)看一部文藝電影。
今年的氣溫降得太快,玻璃窗早早爬上霧氣,像是冬天提前來臨,或許天亮就會看見滿枝白雪。
櫻桃木燃燒出醇厚的香氣,偶爾‘噼啪’炸出兩聲突兀的細(xì)響。
暖融融的室溫惹得夏理直犯困,一下一下點著頭,懶怠地靠到孟晉予肩上。
影片結(jié)束時,指針恰好走過零點。
窗上的白霧掩去兩人的倒影,將世界隔離開來,圈出一小片結(jié)界,讓接下去的所有對白都成為僅限于今夜的秘密。
夏理抬眼看孟晉予。
分明對方的五官沒有任何一處與徐知競相似,他卻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后者。
大抵是相似的家世與成長環(huán)境養(yǎng)成的習(xí)慣,二者身上都有一種不易覺察的疏離。
徐知競用乖張及傲慢與之相襯,孟晉予則以謙和與溫柔作為掩飾。
夏理看得出神,一時都沒有發(fā)覺對方也將視線投落到了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