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看得出神,一時都沒有發覺對方也將視線投落到了他的眼中。
四目相視,夏理滯后地描畫起眼前的輪廓。
他茫茫然地看著孟晉予愈漸靠近,近到甚至一度失焦,下一秒才讓畫面重聚。
兩人離得太近,呼吸間都是對方的氣息。
夏理暈暈乎乎聞到葡萄藤厚重的香味,驀地在最后一秒抬起手,在即將越界的前一瞬,扼殺了這個尚未誕生的吻。
孟晉予的唇瓣貼上夏理的掌心,些許傳遞出屬于他人的溫度,引發一連串不知是癢還是愧疚的心情。
夏理抽回手,從對方懷里坐起來,分開到合適的社交距離,這才懨懨說出抱歉。
“對不起,我好像還是沒辦法……”
“沒事的。”
孟晉予安慰他,也算撫慰自己煩亂不堪的心。
沉默變成無聲的武器,讓原本寧靜的夜晚坍塌成廢墟,殘余細碎的,搖搖欲墜的情緒。
夏理不擅長處理當下的局面,只能由孟晉予將時間繼續推進。
他起身,寬大的手掌停在夏理的發間,略思忖了片刻,到底還是輕絮地揉了揉對方的發絲。
“早點睡覺吧。”孟晉予無奈地扯出一抹笑,“不用在意今晚的事,我會忘掉的。”
夏理望著他,間隔跳動的火光。
或許是夏理的錯覺,對方的眼眶被爐火映得一閃一閃,像是藏著徹底融化的糖漿,大約會有甜到發苦的眼淚在其中蓄積。
可是夏理沒辦法說出對方期待的答案,更不想再騙自己愛上任何人。
他只得垂斂下目光,逃避著接受了對方的說辭。
“好……”
“晚安。”
“晚安。”
假期過后,紐約連著下了幾天雨。
徐知競睡不著,周三早上又有課,干脆早起,步行去學校。
他打了把傘,堅實的傘骨下是柔軟的羊絨大衣,與一件黑色半高領。
清晨風大,一滴雨被吹進來,撞在鏡片上,模糊出一小片虛焦。
徐知競的度數不深,摘了眼鏡放進口袋,仍舊沿著街道向前。經過尚未亮起的櫥窗,以及這座城市中隨處可見的腳手架。
他這些天碰見過謝瑜幾回。
對方搬到了同一棟樓,總會在各式各樣的場合遇上。
徐知競一次在泳道旁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