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長州府半路休息的時候,
有人騎著毛驢過來攬客,推銷自家在省城的客棧,說趕考的學(xué)生很多,
去晚了客棧滿客沒有住的地方,要在他們這兒預(yù)先定好房間。
江載雪信以為真,問他們客棧離省城貢院有多遠(yuǎn),有沒有上房、熱水,晨起有沒有早點供應(yīng)……
都要掏錢袋子付定金了,沈持拉著他道:“他拿了定金,不過騎著毛驢趕到省城那家客棧給咱們訂房,難得會比咱們騎馬更快?”
和后世一樣,去哪個地方旅游都有人推銷旅店什么的,沈持見識過,這種一般都是坑,不要理會的好。
“還真是,”江載雪慌忙把錢袋子收好,婉言謝絕了對方:“走吧,咱們早早趕去住店。”
沈持喝了幾口水,又騎馬上路。
不到兩個時辰,即進(jìn)入秦州府的地界,在此遇到一行同是騎馬赴考的年輕人,他們中有人喊:“長州府沈案首。”
哦,原來是前年一同在貢院求學(xué)的同窗,他們是秦州府學(xué)子。
沈持打馬上前與他們同行。
他們之中有位叫做汪季行的考生,二十四歲,是上次府試秦州府的案首,學(xué)問非常好,做八股文文氣博大,說理透辟,非常出色。
沈持曾與他打過交道,此人話不多,但博通經(jīng)籍,叫人不敢輕視。
汪季行是他這次院試很難超越的,沈持在心中給自己定位。
他一一與他們見禮打過招呼,一道進(jìn)城。
到了城門口處,好巧不巧,又遇到了熟人。還是兩位,一位是慶州府案首吳鳳中,另一位是武州府案首陶滔,這二人當(dāng)年在貢院的時候明里暗里沒少挑釁沈持,叫他當(dāng)時發(fā)誓,此番院試要是蓋不過他倆去,往后一輩子吃素不吃肉……
這二位顯然也沒有忘記沈持,一打照面,臉上就寫著“誰的文章好鄒敏說了不算院試見分曉,哼。”一行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沈案首,又見面了,榮幸。”
“榮幸,吳案首,陶案首。”沈持回以淡然一笑。
他眼睛時不時瞟向汪季行,并沒有把吳、陶二人放在心上。
進(jìn)城之后,沈持他們先去離貢院最近的一家狀元客棧瞧瞧,幸好還有上房沒有訂出去,叫他們趕上了。
汪季行入住的也是這家客棧,無形中讓沈持緊繃三成。
吳、陶二人跟甩不掉的牛皮癬似的,也來這家客棧住宿,要的上房還跟沈持挨著,有點小膈應(yīng)。
這日未到黃昏,狀元客棧已經(jīng)住滿考生,據(jù)說連柴房都有人住,可見擁擠。
客棧里經(jīng)營吃食,菜品多樣,看上去不亞于外頭一家小飯館的規(guī)模,對考生提供吃宿一條龍服務(wù)。
入住之后,沈持洗了把臉,叫江載雪他們下樓去吃飯。
竟然排隊的人極多,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他們點菜。沈持問掌柜的:“我們可以把明日朝食的錢一塊兒付了嗎?”
看這情況,明天來吃早點的人很多,時間都花在排隊上匆匆忙忙吃不好飯,怕上了考場影響發(fā)揮。
店掌柜哪有不可的,立即說道:“隨小郎君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