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回祿縣,搖身一變就是秀才了,他篤定自個兒能擠進那四十五個名次里。
沈持:“……”
這一晚客棧里不安生,有人晚歸,有人哭鬧……直叫人無法睡個整覺。
次日沈持天不亮啟程,等秦州府的城門一開即奔出城去,歸心似箭。
一路順暢,才過晌午片刻,他三人回到祿縣,去馬廄歸還馬匹后各回各家。
沈持回的是縣城的家。
此時,沈煌在縣衙當差,沈月上學,唯有朱氏坐在庭院中做繡活兒,今日件數多,繡花針在布料上穿梭,她卻時不時走神:阿池昨日考完了吧,要等著放榜還有十來天才能回來,也不知道在外頭能不能吃好睡好?
忽地針偏了,險些扎到她的手指上,朱氏無聲發笑:這就是沈月在私塾學的“兒行千里母擔憂”吧。
她把繡活兒重新放好,接著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有響動,朱氏抬頭望去,看到一角熟悉的青衿,她揉了揉眼睛:“阿池……回來了?”
沈持風塵仆仆地推門進來:“阿娘,我回來了。”
朱氏手里的繡件掉在地上,她顧不上撿:“快回屋去,阿娘給你做點兒吃的。”
“回來的急,”沈持把隨身帶回的包袱放到堂屋的桌子上:“沒來得及給阿娘帶東西。”縱然他以為考的不錯,但沒有放榜前,實在分不出別的心思來。
“阿娘不會同你計較這個,”看著兒子只去了省城兩三天就瘦了一圈,朱氏心疼地落淚:“很累吧,快歇著。”
沈持回屋換身衣裳又出來:“阿娘,我到江家去一趟,江兄的銀子被偷了,他想讓家中送點銀子過去。”
“怎么被偷了?”
朱氏“哎”了聲,圍上圍裙給他做吃的。
江家只隔著一條街,沈持很快把話帶到,江夫人搖頭嘆氣:“載雪這孩子大了,心也野了……”
江父出來說道:“他都十六歲了,你也不說給他說親。”
家中娶了媳婦兒,栓住了才不會流連外頭的。
沈持:“……”
江載雪只是想去湊熱鬧罷了,早知道江父這么打算,還不如給他拽回來呢。
沈持從江家回去便閉門不出,一邊繼續看書,一邊等著十日后的放榜。
家人以為他考的不順心,也不多問,每日只和他說些別的叫他寬心。
……
院試結束后,秦州知府韓其光春帶著一群書吏先將每份試卷糊名,后又經過謄抄,直至看不出考生姓名和筆跡了,叫做程文,才呈送到以主考官潘聿春為首的閱卷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