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私心私事,又不能在朝堂上討論的,讓沈持上前覲見,不過是為了給他榮恩,激發他“雖肝腦涂地不能報也。1”的忠心罷了。
這是馭下之術,皇帝有求于他,給他榮恩,讓他把事兒給辦漂亮了。
沈持:我懂,我挺上道的。
當即跪下說道:“臣定鞠躬盡瘁不負皇恩,將‘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作為臣畢生之追求。”
皇帝蕭敏聽到了他想要的話,龍心大悅:“沈愛卿退下吧。”
“臣謝主隆恩。”讓天子滿意沈持也稍稍松了口氣,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唱名之后,皇帝也召見過新科狀元郎了,傳臚大典也將隨之結束。左丞相蕭汝平率百官上賀皇帝,做幾句諸如“圣上喜迎新進士,民間應得好官人。2”的應景詩句,徹底收尾了。
鑾儀衛再次鳴鞭三下,眾官員和新科進士們再行三叩九拜之禮,而后,皇帝蕭敏坐龍輦離開太和殿。
不知心中有沒有“天下士子盡入吾彀中。3”的得意。
上朝的官員和新科進士們依次離開太和殿。
金殿傳臚之后,禮部會在東華門外張貼杏榜,而新科進士們接下來則該去御街夸官,感受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快意了。
太和殿的廣場上奏起風流喜慶的竹絲管弦樂,新科進士們從殿中出來,神色松弛,嘴角微微翹起,步履帶春風,眼中放著期待的光芒。
迎面一位禮部官員朝沈持走來:“沈狀元,請來更衣。”
他跟著往禮部走去,路上遇到太監丁吉,熱情地上前說道:“巧了,老奴正是來服侍狀元公更衣的。”
沈持忙長揖一禮:“不敢勞駕丁公公。”
丁吉為自己先前看走眼而心虛,此番格外殷勤:“不想狀元公竟知道老奴的名姓,狀元公生得一臉貴相,當日殿試,老奴就知你必能點狀元,今日能服侍狀元公更衣,是老奴的榮幸。”
沈持:“……”真的嗎?殿試那日你就知道我能考中狀元,竟有這般相人之術嗎?敢問您老師承哪門派啊?
你們那門派,會相地貌尋朱砂礦嗎?
但他面上還得笑著說道:“丁公公高看在下了,在下有今日乃皇恩浩蕩。”
“狀元公說的極是,”丁吉很喜歡沈持的識趣不清高,說話實在是叫人聽了舒坦:“老奴也常思皇恩浩蕩。”
當下陪沈持到禮部更換上狀元禮服。
他更衣的時候,其他新科進士們在外頭等候,按名字一個個來。不過等待的時候也不寂寞,這時候,不少官員過來道賀,與新科士子們攀談。
不過官員間的任意一句話都不是隨便吐出口的,細品都有目的。
“這不是魏國公家的李進士嗎?”有相熟的官員看到李頤過來恭賀:“今日登科之喜,要是老國公還在看到你這般得志,不知高興成什么樣兒。”
李頤想了半天沒想起他是誰,只得道:“多謝多謝,今夜家祖父在天上能睡個好覺了。”
眾人都笑起來。
那官員又說:“聽說當年老國公在時為李進士訂下一門親事,是關內侯萬家的吧?怎么聽說后來又不作數了?”
確實有此時,但因他祖父過世后李家門
他一生有過兩次這樣的迷茫,
一次是考中狀元后走在御道上,再一次,是二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那時候,他大權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