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枯枝摩擦發出的聲響,
嘶啞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難道沈大人在昭朝為官,
不是這樣的嗎?”
“自然如此,”沈持說道:“在下不才忝列朝廷命官,
身受朝廷秩祿,
為皇帝分憂,
代天子牧守,教化黎庶,保境安民,乃職責所在。”
“既然彼此都是如此,
”王膺說道:“沈大人又何必再問。”段思倉讓他打左當歸,
他就打,
這還用問嗎。
“王將軍是否想過,一旦打下左氏宣撫司府,左氏一族戰死,
”沈持道:“天下人指責大理段氏六親不認衣冠梟獍時,大理王上會不會把將軍推出來當替罪羊,去堵天下悠悠之口?”
“將軍攻打左氏,必定讓大理王上與親孫女陰陽兩隔,萬一王上思念孫女,將軍又該如何自處?”
王膺:“段湘與其母叛逃出大理段氏,是她自絕于父輩一脈,王上早已不認這個孫女,你休要花言巧語。”
“大理段氏二王子身死后,”沈持質問他:“身為兄長的段世子凌辱弟妹,虐待侄女,王將軍,到了這一步,她們還要留在鴨池城嗎?”
“容得下她們嗎?”
王膺默然不語。
沈持又道:“大理段氏治下,民風愚昧,百姓之家不讀圣賢之書,不服官府法令,凡事逞勇斗狠,豪門大戶,匪盜地痞相互勾結,難決之事,大多不經獄訟,但憑權勢欺壓,連二王子的遺孀及女兒尚且難以自保,如此昏庸,王將軍難道還有執迷不悟為他賣命不為自己打算絲毫嗎?”
他說完,見王膺似有所動,沈持收住話頭,不再說下去。
“昭朝又如何?”王膺冷哼。
沈持躬身施禮:“遠的不說,就拿王將軍能看到的鶴州府來說吧,杜知府到任后興農辦學,勸民及時耕種莫誤農時,并親自教習百姓中原的耕種之法,以保其有糧吃有衣穿,又教化民風籌辦科舉,來日定是一番國泰民安之象。”
王膺聽了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么,便沒有開口再問下去,大理段氏的種種無能昏聵,他看在眼里,但此刻他似乎不敢坦然直視自己的內心,不敢質疑主子大理王段思倉。
沈持本來還要說些勸王膺棄暗投明的話,見他的副將元高正怒目著自己,心道:說出來必然會激怒他殺了自己,還是不提的好。只要勸住王膺不再進攻左氏土司,他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王將軍好好想想,”沈持說道:“今日本還有些話,只是看樣子只能等日后有機會再說了,在下告辭。”
王膺沒看他,但也沒為難他。
沈持拱手一揖,轉身要走。
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