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貴府上的事本官自有安排,趙駙馬請回吧。”他心道:從你攀附公主當上駙馬的那天起,你家的事就跳出約定俗成的男尊女卑,不在《律例》之中啦趙駙馬。
任誰也不敢真格將康平公主的嫁妝判給趙家。
趙誠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到了家中,妾室們各自領著自個兒生的庶子庶女齊刷刷跪在他面前:“老爺,家里揭不開鍋了,再不生法子就要餓死人了……”
趙誠目光狠狠地看著他們,一字一字說道:“你們先回屋。”既然趙央那個逆女不回來鬧了,康平公主的嫁妝就是他的了。
他在閣樓里將十二個樟木箱子打開,琳瑯滿目的珠寶霎時發(fā)出奪目的光芒,刺痛了趙誠的眼,他心中一個念頭叫囂:這是他的,都是他的,不能讓她帶到地下……
他抓了一把籠在袖中,走出閣樓,叫來管家:“快拿出去賣了換成銀子。”仆人見了欣喜若狂,抱著珠寶就往當鋪跑去。
……
幾日后,趙家的妾室個個都穿得珠光寶氣,出門臉上也帶著春風,京城里的貴婦們見狀開始聚在一處談論:“不是說曹夫人去鬧了嗎?看樣子還是沒別過趙駙馬,可憐康平公主了。”
“趙家一大家子人要養(yǎng),”有貴夫人揉著太陽穴接話:“沒那個骨氣讓公主帶走。”
“不是說曹夫人告到京兆府了嗎?”
“告官又怎樣,按照我朝律例,女人死了,她的嫁妝就是夫家的,給她陪葬是情分,不給,誰也說不出什么……”
“可她是公主出身皇室,”另一位貴夫人挽了挽蜀繡大袖,昂頭說道:“能跟尋常婦人比嗎?寒磣的是圣上的面子。”
“這么一來,京兆府為難嘍……”
“接手這件案子的裴少尹是狀元出身,”最開始說話的貴婦笑道:“說不定有絕妙的法子既保住天家的面子,又讓趙駙馬松手,甘心讓公主帶走呢……”
她說完,沒人接這話,大概都在心里想著:才將將踏入仕途的裴少尹,只怕沒有足夠老練的手腕處理好這件傷腦筋的事。
……
就在越來越多的人等著看好戲的時候,曹家不負眾望地把趙央放了出來,她顧不得跟曹家置氣,急匆匆跑回到趙家后,掌摑了挑頭的庶母,直到趙誠趕來喝斥她才住手。
父女反目再無往日情分,趙央被從娘家轟了出去,回到曹家后,她罕見地哭哭啼啼去求丈夫給她撐腰,曹仲亭虛情假意地說道:“不是告到京兆府了嘛?難不成,裴少尹把岳母的嫁妝判給了岳父?”
“夫人別哭,那你去找他,讓他給改判回來……”
趙央聽到這里已經(jīng)不想說什么了,心中不屑地哼了聲:就知道這是個沒用的東西。
她立馬乘坐馬車到京兆府找裴牧理論。或許裴牧早有預感,他這幾日都不在京兆府衙,康平公主吃了個閉門羹,氣得又去找她的姨媽們訴苦。那些公主們聽了說道:“趙駙馬太不厚道了……”一個個都在找機會進宮向皇帝告狀。
……
很快傳到了朝堂之上,御史大夫管聃開始彈劾裴牧罔顧人倫,縱容趙誠侵吞公主嫁妝,草率安葬康平公主,實在不配坐在京兆少尹的位子上……
口水在空中亂飛,試圖讓周遭的官員們“雨露”均沾。他們卻紛紛掩起袖子,表示嫌棄。
皇帝近來在后宮聽了數(shù)耳朵康平公主的事,
心中本就不滿,加之上次因太監(jiān)被杖殺事對裴牧有成見,此刻聽了面上更是漫過慍色,
掃視了下立在百官之中的京兆尹溫至:“溫愛卿?”
溫至蹣跚上前奏道:“陛下,臣昨日問過裴少尹,
他說曹夫人告官一事,京兆府只是暫且受理了她的訴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