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道:“我聽說是曹相爺,
”他說完擠了擠眼睛:“曹相爺這是揮淚斬親家啊……”
“我怎么聽說是戶部干的,
說是周大人私放京債,被戶部彈劾了……”
一人壓低了聲調說道:“我表兄的小舅子的表姨父的侄子在京兆衙門當差,
他說呀,
是周淑妃和雍王母子倆失寵了……周大人從前干的那些舊賬被翻了出來,圣上大怒,
公事公辦叫他死的……”
“唉,
不管怎么說,
曹相爺這人是真狠……”有人反駁他:“當大官的哪有不狠的。”
“話不是這么說,我瞧著沈相爺就不賴。”
一陣短暫的靜默后又有人開腔:“說起沈相爺,全天底下能有幾個那樣的人物,無論樣貌,
才學,
人品那都是一等一的……”
“是啊,
是啊,這種事情必為沈相爺不屑于為之啊。”曹慈這事兒辦的很“減分”,招來一片嘲諷,
不得不告假在家中暫避一避風頭。
因而朝中百官和沈持打交道的愈發多起來,至此,他仕途的前半場,可謂是政績名聲粲然可觀,一路高升,根基初成,不知不覺間開啟了恢弘的后半場。
不過,更忙了,往往從清晨五更離開家去上朝,一直到黃昏時分才得以歸家,匆匆吃口飯又要到書房處理、復盤手頭的事情,深夜時分才得以就寢。
眼下到了五月初,史玉皎妊娠的月份越來越大了,算著得有七個多月,每晚起夜頻繁,迷糊著如廁,沈持怕她磕絆,哪怕有婢女值夜他也不放心,非要一趟趟自己親自跟著,這么一來,夜里睡得少,也不安穩,未到六月,他人又胖了一圈——大概是傳說中的過勞肥來了,一日在上書房,皇帝蕭敏不經意打量他一眼,皺了皺眉頭又笑了:“沈愛卿發福了啊。”
然而他的面目看上去卻有些憔悴,不似先前那般目光眉彩奕奕動人。
沈持臉皮很厚地說道:“說來慚愧,臣近來想學心寬,沒想到卻只是體胖了起來。”
皇帝聽了哈哈大笑:“對了,朕聽十皇子說史將軍月份大了,擔憂累著她,向朕請求讓她講《孫子兵法》,不再動槍使棒,你看怎樣?”
皇子們縱然不領兵打仗,也要粗略讀兵法書,這是昭朝皇室的規矩,大抵是要他們博個文韜武略的名聲吧。
這是好事啊,求之不得。
沈持趕忙謝恩:“臣替賤內謝過陛下,只是臣回去后還得過問她愿不愿意。”十皇子有心了。
“嗯,你回去跟史將軍商量一下,”說完這件事,皇帝又問他:“最近在忙什么事情?”
沈持從容道:“回陛下,戶部與吏部的事情多一些,戶部左不過是夏收之事,而吏部則出了些意外,多名外地官吏上書,說是在任十多年升遷停滯不前,漫長時光里他們仕途不濟,一直未能被拔擢,請求吏部考量,酌情升遷。”
皇帝說道:“我朝的地方官吏的的確確是有這個問題,你跟穆尚書說說,從今往后多加考核,要及時向朕舉薦有能力的官吏。”
“是,”沈持執禮說道:“陛下,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