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微微搖晃踏上歸途,安樂言扭頭看了眼傅識滄。
一樣也辛苦了兩天,此刻,鏡片下的雙眼終于透露出疲憊,他取下眼鏡,輕輕揉了揉眉心。
之前的滄哥,就經常會有這樣的神情。
因為工作實在太勞神費力,他也總是在交通工具上爭分奪秒地休息。
安樂言稍稍向一旁縮了縮身子,讓傅識滄坐得更舒服些。
車內一片寂靜,前面的四個人好像都睡著了,連傅識滄也閉上了眼睛,安樂言安靜了一會兒,從隨身的小背包里摸出個小東西來,靜靜觀察著。
“木雕?方伯送你的?”耳邊傳來低低的問話。
安樂言抬眼:“打擾到你睡覺了嗎?我收起來。”
“這東西又不響,怎么就能打擾我了?”男人輕笑起來。
那笑聲低沉,卻震得人耳朵發癢,安樂言不由得朝一邊躲了躲,差點撞上車窗。
“小心,”傅識滄往回坐了點,“別靠車窗那么近。”
安樂言回頭,慢慢往中間挪了些,手指依然緊緊握著那個木雕。
傅識滄更感興趣了:“方伯手藝不錯的,早年還得過獎,怎么就送了你一個半成品?”
安樂言手中的木雕是一顆國際象棋的棋子,小巧玲瓏,曲線流暢,不過頂端的那頂王冠還只是初具雛形,細節模糊,看起來似乎沒有雕完。
他緊緊握住手里的棋子:“我就喜歡這個。”
“你這什么表情,好像我要搶你的一樣。”傅識滄拍了拍安樂言捏起的拳頭,“讓我仔細看看不行嗎?”
兩人像小朋友搶玩具一樣糾纏半晌,前方歪著腦袋的安德森突然說了句什么,像是模糊的夢囈,安樂言嚇了一跳,這才不情不愿地松開手,把棋子遞給他。
傅識滄卻不肯接了,只拖著安樂言的手掌,把棋子湊到自己眼前。
他輕輕抬了抬眼鏡。
的確是個半成品,而小小的圓形底座上,歪歪扭扭刻著個“傅”字。
傅識滄皺起眉頭,這是我刻的?
模糊的記憶里,自己的確和方伯學過一段時間木雕,失敗的作品不計其數,這個棋子算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之一,但后來他學業忙就把這事給放下了,沒想到居然被安樂言找到。
他改變主意了,伸手一把抓過棋子,施施然放進了自己的褲兜里。
“那是我的,你還給我。”安樂言小聲要求。
“安小言,這不是管家送你的見面禮,而是我房間床頭柜上的那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