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識滄一手拿著花,一手拎著清潔工具,來到父親的墓碑前。
小小的墓地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凈凈,連墓碑都擦得發亮,小獅子脖子上的紅繩換了新的,墓碑上的字重新填上了金粉。那束一模一樣的鮮花斜放在墓前,花瓣上還帶著晶亮的水珠。
是老太太說的那個“很俊的年輕人”?
傅興山作為特效藥wl系列的開發者,生前就提出將專利捐出,讓所有烏啉病患者都吃得起藥。這一點,傅興山在去世前已實施了一部分,因而,wl系列藥品的價格被大幅降低,基本上每個烏啉病患者都可以承受。
所以,在他去世后,常有受益的患者自發來掃墓,傅識滄碰見過多次,不以為意。
他把自己的花并排放上去,陪著父親說了會兒話,下山的時候,接到了汪肖雨的電話。
“我剛到俱樂部你怎么又走了?要我陪你去傅叔叔那兒坐坐嗎?巖澍說可能要做衛生。”
作為發小,汪肖雨在車禍前后一直陪伴著他,來這里也很頻繁。
“不用,”傅識滄緩緩而行,“在我之前有人來過了,很干凈。”
“唉,好人就是會有人記得,”汪肖雨感嘆,“你這幾天休息,明天約個工作午餐?我想吃醫院對面那家新開的潮汕火鍋。”
“約不了,明天要去臨市拍個公益廣告,最早后天回,你自己去吃火鍋吧。”
“嘖,一個人吃火鍋有什么意思?”汪肖雨萬分惋惜,卻突然想起了什么,“誒,你不會是追著你那小ser去臨市吧,哦喲喲,沒想到你這么細心,連人家的日程都弄清楚了。”
“什么小ser,說話尊重點。”傅識滄下意識反駁。
夕陽下,男人的鏡片倏忽一閃,開始套話:“你怎么知道他明天要去臨市?”
“明天臨市有動漫展,他那個游戲在那邊有線下交流嘛。”汪肖雨有點得意,“別以為就你和樂言熟,他對我可是很尊重的。”
說到這兒,他突然疾言厲色起來:“你看看人家,和你同一天受的傷,說好了一周后復診,他今天一早就來了,你呢?我在醫院里把墻都望穿了,都沒見你過來,你那傷口拆線了嗎?該不會忘記了吧?”
“傅家家庭醫生拆線的手藝還行,萬一拆得不好也不會訛上你,這點你放心。”傅識滄直接懟回去,“再說讓你望穿秋水的是我嗎?想人家的話多跑幾趟俱樂部就行了,犯不著跟醫院的墻過不去。”
“唉你——”通話突然被掛斷,傅識滄不以為意地收起手機,拉開車門,完全可以想象電話對面,汪肖雨手忙腳亂地想要關掉免提,卻不小心掛了電話的窘態。
只是才安靜了兩分鐘,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鈴聲刺耳,提醒他是傅家某位股東的電話,傅識滄戴上藍牙耳機,點了接通。
“阿滄啊,聽說你工作到一段落了,這兩天休息?”
“是,堂叔,”傅識滄的語氣瞬間變得冷漠,“上次說的事情,考慮好了?”
“哎呀,怎么一開口就是公事呢?叔叔這是關心你來問候,我這邊有幾個大美女想要認識一下咱家的大明星,你有空就過來玩玩?”
傅識滄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堂叔,我喜歡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