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安樂言突然出聲,伸手在他身上晃了一下,又放在他眼前。
“啊啊啊啊啊——”白景辰發出一陣尖叫。
安樂言手上拿著的,是一只色彩鮮艷的橙紅色昆蟲,此刻正對著白景辰張牙舞爪。
叫聲引來了象爸爸,他看了一眼就大笑起來:“別怕別怕,這個是黃守瓜,特別喜歡吃西瓜、甜瓜的葉子,不咬人。”
“這名字好好玩,”安樂言把蟲子拿在眼前仔細看了看,一臉遺憾:“我還以為是螢火蟲呢,原本打算抓回去,晚上看他變星星多美啊。”
象爸爸笑道:“螢火蟲是黑色的,它只是長得像,不會發光的。”
“哦——”安樂言拖長了聲音,把那只黃守瓜放回一旁的樹葉,“那看見了黃守瓜是不是說明附近有西瓜或者甜瓜,可以給小象加餐吧!”
象爸爸點頭:“這個還真說不準,你們找找看。”
經過他這一打岔,嘉賓們都忘了剛才的話題,對野生甜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再也沒人提及傅識滄的過去。
大半個早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收工回基地的時候,嘉賓們收獲滿滿,也累得夠嗆。
節目組沒慣著他們,那輛奔馳凌特根本就沒開出來,嘉賓們只能坐在裝滿樹葉的卡車車斗里,背靠著車板休息。
不過是半個小時的車程,可車一開,大家都瞇著眼睛迷糊起來。
卡車晃晃悠悠地前進,安樂言撐著臉頰,看著車尾漸漸后退的風景。
這里山高林密,遠離繁華都市,真的很難想象,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傅識滄,當時是怎么在這里生活的。
他那時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驟然失去父親,母親重傷生死未卜,家族里貪心的長輩們緊盯著他手里的繼承權和股份,還有個機關算盡對他千防萬防的叔叔……
那是他最艱難的歲月,書中也曾提及,那時的傅識滄精神極度衰弱,曾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身體也虛弱難堪,時常發燒生病。
他是怎么長大,怎么度過那些艱難歲月的?
安樂言突然有點后悔。
如果我聰明一點,早點除掉傅興懷,是不是就可以早點穿過來?
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做他的朋友,和他一起長大,他是不是,就能少些苦楚?
車斗對面傳來輕微的窸窣聲,安樂言抬頭,原本坐在對面,和他隔著一大堆樹葉的傅識滄,此刻正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踩著樹枝,穿過車斗,蹲在他面前。
他一手拿著一把小刀,另一只手里,托著一個小小的野生甜瓜。
“怎么哭了?”傅識滄看著他的眼睛,指尾蹭過他的眼角。
甜瓜的清香隨著他的手指飄落,代替了淚珠的苦澀。
“是我不對,找到瓜了沒趕緊給你吃,”傅識滄嘆了口氣,“看你,口水都從眼睛里流出來了。”
他低下頭,在甜瓜上扎出一個三角形的切口,取出一小塊瓜瓤,遞到安樂言嘴邊。
安樂言愣愣地看著他,似乎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