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芮輕輕給他按著太陽穴,不由自主哼起了那首熟悉的搖籃曲。
傅識滄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
睡夢中,他似乎聽見媽媽問:“爸爸怎么樣了?怎么會發病的?”
傅興山回答:“據說是有人今天來集團鬧事,爸那個性格你也知道,一點火氣都壓不住,非要親自去解決,不知怎么的就被刺激了?!?/p>
他聽出了妻子的擔心,安慰道:“沒事的,爸的助理都是有醫療經驗的,第一時間做了處理又送去了自家的醫院……”
傅識滄有點擔心,爺爺雖然脾氣不太好,老喜歡對他瞪眼睛,但也會帶他出去玩,給他買動漫周邊,在他饞嘴的時候,偷偷帶他去買炸雞。
車外的光線越來越暗,后來傅識滄又醒了一次,似乎已經到了海市地界,從高速下來,經過一段正在開發的城中村,就進市區了。
他揉了揉眼睛,正準備從媽媽懷里起身,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頭疼。
仿佛一把尖刀,直直從頭頂插入進來。
他顫抖一下,蜷縮起身體。
“小滄?”方芮俯身看他,“快到了,再忍一忍?!?/p>
“嗯……”前面的傅興山只發出了這一個音,接著就是猛然抽氣的聲音。
“后來我看過報道,說是有一輛貨車違規停放在道路拐彎處,那天雨大,光線不明,那個路段連路燈都沒有,我們的車直接撞上了貨車?!备底R滄的聲音低沉。
屏風后腳步聲急促,安樂言沖了出來。
“沒事,”傅識滄抬起頭,“我……”
他卻沒有說下去,因為站在他眼前的,就是另外一個他。
傅識滄雖然在海市出生長大,但傅興山和方芮都是北方人,骨相上偏硬朗深邃,和安樂言那種柔軟的氣質相去甚遠。
但眼前的少年,只是通過化妝,就把他的相貌特征完完全全呈現了出來,活脫脫就是當年那個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年。
但那是車禍后的他,頭上裹著紗布,手臂吊在xiong前。
看到自己站在面前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尤其是,他此刻很想親親眼前的人。
看到他有些怪異的眼神,安樂言低頭看了看自己。
是有哪里不對嗎?
傅識滄已經有點受不了了,轉身欲走。
安樂言覺得奇怪:“滄哥,是我哪里扮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