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識滄抱著安樂言去了他們的房間。
小心將少年放在涼席上,他輕輕地為他卸妝,
又打來溫水,為他擦身。
方芮在病中沒法控制力道,安樂言的手腕上都是她掐出來的青紫,
連脖子上都有幾道指甲的劃痕,
傅識滄用溫熱的毛巾輕輕給他擦拭干凈,
又拿來外傷藥,小心地給他上藥。
果然,到了半夜,安樂言就發起了高燒。傅識滄把人抱起來喂了退燒藥,
又守著給他換冷敷的毛巾,一直折騰到天色將明,安樂言才終于退了燒。
黎明的微光中,安樂言的睫毛顫動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滄哥……”他的聲音啞得幾乎無法發出聲音來,“阿姨……”
“別擔心,媽媽沒事。”傅識滄輕聲說,“我去問過了,她睡得很安穩。”
安樂言點了點頭。
現在,他完全明白了。
當年的車禍慘烈,方芮一定是認為自己同時失去了丈夫和兒子,因而精神大受刺激。
也是,滄哥當時的傷很重,能夠醒來幾乎算得上是醫學奇跡。
說不定……滄哥也是穿越而來?
可他根本沒有前世記憶呢,不如算作是作者給他的主角光環。
安樂言的目光在傅識滄臉上逡巡。
沒必要計較,不管他是哪個,都是我喜歡的滄哥。
房間里點著香,清清淡淡的很好聞。男人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安樂言盯著傅識滄:“滄哥,你睡覺了嗎?”
“你還管我睡沒睡?”傅識滄不由得好笑,放下手里的毛巾,“先把自己養好了再說。”
“我養不養和你睡不睡覺又沒有關系。”安樂言低聲嘟囔著。
“怎么?覺得我有黑眼圈不好看?”傅識滄笑著開玩笑。
其實,還是很好看的。安樂言在心里想。
他點了點頭:“嗯,有點嫌棄。”
知道自己這么回答招人恨,他說完就縮進被子里,只露出半雙眼睛看著傅識滄。
傅識滄回頭,想把他從被子里挖出來:“你還有力氣嫌棄我。”
他像是挖寶似的扯著被子,卻見少年才堅持了幾秒就氣喘吁吁,傅識滄松了力道,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好了不鬧你,現在還早,你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