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殊實在太緊張了,她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手腳應該放在哪里。
沈江霖為了安撫她,臉上揚起一個笑容,聲音清潤如春風拂面:“在下沈江霖,見過謝姑娘。
沈江霖那一笑,
漆黑的瞳仁里如有碎金沉浮,翩翩君子,卓爾不凡,
又是如此近距離帶著相看目的的對視,那一笑不僅僅沒有如沈江霖預想般的化解謝靜姝的尷尬,
更如一支飛箭似的快速朝她襲來,讓她無處可躲、無處藏身。
兩人一東一西,再花廳兩側站著,
整個花廳內只剩下了謝靜姝和沈江霖二人,
明明四角放著冰盆,溫度宜人,
可是謝靜姝還是覺得手心冒汗,看著沈江霖臉上的笑意,
有心想要回應,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是什么都吐露不出來,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越來越響,
仿佛要從嘴邊跳出來似的。
謝靜姝以前看話本的時候,
總是讀到主人公很緊張的時候,
筆者就形容他“心若擂鼓”,
謝靜姝一個人心底暗自發笑——這人怎么會心若擂鼓呢?擂鼓呢,
多響的聲音啊,心跳聲如何能比?造出這個成語的人也太夸張了一些。
可是現在,
謝靜姝只能說:古人誠不欺我!
她自己都能聽到自己如鼓點般的心跳聲,甚至害怕那沈江霖站的再近一些,都能被對方聽了去,
恨不能退后一些,再退后一些,可是身后就是一溜座椅,她退無可退。
沈江霖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姑娘,因為自己打了個招呼而已,一張小臉就慢慢地漲紅,而且是越來越紅,恨不得滴出血來的紅,讓沈江霖都嚇了一大跳,都快要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臉——剛剛自己有笑的很可怕?
沈江霖見謝靜姝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臉更是紅的可怕,他都怕她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爆血管子了,沈江霖本想見了面,兩個人交流交流,但是現在他只想著先讓這姑娘平復一下緊張情緒為要。
沈江霖看到花廳上首剛剛謝識玄坐的那邊高幾上有一套茶壺,快走幾步過去用手碰了一下,見果然是涼茶,翻出一個水杯倒上,然后穩穩端著這杯茶,送到謝靜姝眼前:“謝姑娘,還請先喝了這杯茶,然后深呼吸三口氣,慢慢靜下心來,咱們再說話罷。”
謝靜姝聞言立馬連連點頭,接過沈江霖手中的杯子,三口便飲盡了,喝完了之后又按照沈江霖說的,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覺得心跳慢慢平復,聲音也漸漸找回來了。
想到剛剛自己丟臉的行為,謝靜姝很想找條地縫給鉆進去,但是她還是勉強控制住自己僵硬的手腳,低垂著頭,對著沈江霖行了一個萬福禮,聲音低若蚊蠅:“沈公子還請見諒,靜姝久不出門,見外人甚少,讓您見笑了。”
因為兩人離得近,沈江霖還是能聽清楚話里的意思的,雖然謝靜姝表現的很緊張,但是言談還是有禮有節的。
“謝姑娘請坐,沈某并非什么洪水猛獸,今日求謝姑娘一見,也是好叫謝姑娘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罷了。”沈江霖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落座,語氣不疾不徐道。